赛尚阿那边刚刚断粮三天,乌兰泰就跑了回来,他的潮勇最是放肆,不仅卖军械还卖粮草,乌兰泰也是从中分成的,为了大肆敛财,乌兰泰军中的粮草大多卖到了永安城中,赛尚阿一断粮,第一个吃不住劲的,就是他乌兰泰了。
“拨粮,简单!你乌兰泰出钱买吧!大军一日的粮草十万两银子,别给我说你没钱,我还没粮呢!粮食有限,只能一天一天的卖,多了没有,想要粮食,到城南杨老三的军营去,你要是想抢的话也成,但死在杨老三手里,我的折子就说你是死在桂林的楼子里。”
赛尚阿开口,可比杨猛狠的多,一天的粮草十万两银子,这他妈才叫天价呢!
“混蛋!赛尚阿,你想前线的大军溃散吗?”
“你他妈混蛋!想要粮食就拿钱买,没钱饿死你狗日的!滚!”
撕破了脸,赛尚阿也是悍气十足,两句话就把乌兰泰撵出了桂林城。
负气而走的乌兰泰,也没去找杨猛,而是直接找到了向荣,一听这个,向荣也火了,让乌兰泰在前线看着,他带着一队人马,就回了桂林。
“钦差大人,前线无粮了。”
见了赛尚阿,向荣也没火,只是软绵绵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提督大人,桂林也无粮了,你说怎么办?听说提督大人的路子宽,永安城中也有跟脚,粮食的事情。还得看向军门的本事。”
向荣跟赛尚阿玩脸皮,他还差的远呢!赛尚阿夹枪带棒的一句话。直接就让向荣这个老行伍抓狂了。
“钦差大人,您是广西的督军,前线要是溃败了,咱们谁也没个好下场。”
“好下场?自打遇上你向军门,我就没打算有个好下场,李星沅是被哪个气死的,要不是我度量大,恐怕也歩了李星沅的后路。”
现在的赛尚阿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了。甭玩花花肠子,他这里只有一句话,想要粮找杨三。
“你……你……”
“你什么你,现在桂林周边,只有杨三有粮,你想要的话,一天一买。一日的军粮十万两,我就这么一个门路,向军门要是有别的门路,也可以用!”
“我他妈让手下人去抢!”
“这更好!我连军费也不用给你拨了,最好你向军门把逆也抢个干净,但要是酿成民乱。你自己掂量着些吧!”
现在的赛尚阿,软的硬的都不吃,任向荣有千般本事,也只能无奈的退回了永安,向乌两人。合着伙分了一下仅有的军粮,算来算去。也只能坚持个三五天。
两人琢磨了一下,这事儿的原因很好猜,无非是朝廷给了赛尚阿好大的压力,这次赛尚阿是真疯了,前线再没有点作为,断了永安这边的粮饷,赛尚阿真做的出来。
没有饷银还好说,一旦大军的粮食没了,围困永安的五万多军马,恐怕瞬间就会溃散,到时候别说赛尚阿活不了,他们两个也跑不掉。
赛尚阿敢这么做,恐怕朝廷那边不是要让他丢官,就是要宰了他,兔子急了也咬人,现在的赛尚阿,恐怕真不会管前线大军的生死。
撤了永安的包围,两人更不敢,一旦这事儿让朝廷知道了,也是个死罪。纵兵抢粮,现在的广西哪还有粮食可抢,有粮食的那些,清兵真还对付不了。
思来想去,路有两条,一是打桂林,宰了赛尚阿,抢了桂林的粮食,但这事儿做了,跟逆就没啥区别了。
第二条就是服软,可看着自己辛辛苦苦弄来的财货,被赛尚阿一口吞了,两人更是怨怒异常。
“我倒要会会这个杨老三,看他是不是个三头六臂的金刚。”
杨家有粮,向荣与乌兰泰都清楚,可杨家也惹不得,自己手下的总兵官董先甲是怎么死的,乌兰泰早就告诉向荣了,一个敢杀朝廷总兵的杨家,真是惹不得的存在,但为了财物和自己的身家性命,向荣只能试试杨老三这条路了。
让乌兰泰去求杨老三,这对乌兰泰来说,也是做不得的事情,那半筐马粪,足够乌兰泰记杨猛一辈子了,去杨老三那边求粮,乌兰泰丢不起那个人。
向荣主动请缨,这是最好不过的,乌兰泰抿了抿嘴,直接就把告诫的话,吞到了肚子里,自己已经丢了一次人了,再让向荣丢一次,那自己就不算最丢人的了。
见乌兰泰不吭声,向荣知道,这次他非去不可了,没有粮草,说啥都是白费,两天的时间,搞不来粮草,一旦军心涣散,想要再拢起来,就很难了。
乌兰泰不声不响的装哑巴,军中囤积的财物,又不想给赛尚阿,除了杨老三一条路,两人真是无路可走了。
带着亲军赶回桂林,向荣这次也不进城了,找了赛尚阿也是白费,只能试试杨老三了。
没曾想,练勇的营门,向荣这个广西提督竟然进不去,离着营地还有一里多地,在一片片的拒马面前,向荣就被杨猛手下的睚眦给拦住了。
“什么人?”
“我是向荣!”
“没听过!来求三爷啥事儿?”
“我是广西提督向荣!”
“什么狗屁提督?云贵总督见了我家三爷,也得老老实实的,你算个蛋!等着吧!”
这向荣若是遇上新军,或许还能好说话,可这位遇上的是杨猛的亲卫,摆架子,这就是找抽了。
“大胆!”
“怎么?想玩玩?乌兰泰那厮也是吃饱了马粪蛋子才活命的,难不成你这个狗屁提督也馋了?”
“诸位,能否通禀一下三爷。就说广西提督向荣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