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站在石桌前,愣愣地凝视着触手可及的一壶一杯,任空气里弥漫着的苦涩气息缓缓凉透自己的心。
突然有一只手,轻松地提起茶壶,在他眼前晃了晃。
“谢谢。”他说。
但是壶嘴一歪,茶水竟径直倾泻而下,洒落满桌,流淌遍地。
楚涛这才意识到对面的人全无善意。满桌流淌的水,便是对他的嘲讽。缓缓抬眼望去,看到的是秦石的侍从章汉秋的脸。那是一张刚满弱冠之年的面孔,年轻好胜,满眼,是火一样的灼热——因为恨:“你以为,望江台的茶是那么容易喝的?”
楚涛笑了:“北岸人的心胸,竟连个残了双手的废人也不肯放过?”
“有自知之明就好。”章汉秋道,“你至多也就是个废人。”
“我这个废人就那么让你们害怕?你们岂不是连废人都不如?”
章汉秋却越说越来劲:“秦大少为了替你出头,连秦爷都敢顶撞,他和齐大少多少年的兄弟,却因为替你说话,说不来往就不来往!你楚涛算个什么东西?!”
“看来,你很不欢迎我。”
“望江台没有人欢迎你,趁早滚出这里!”
“不是我不想走,是齐大少不允许我走。你也不必急,秦爷只准我住十五日,如今,只剩五日了。”楚涛又笑了。
“笑个屁!有种去找齐大少寻仇。”章汉秋越来越辛辣道,“不过,你拿什么去教训他?你的手么?我很感兴趣!”说罢,竟长笑着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