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泪水,落在楚涛的脖颈。他似一怔,却缓缓清醒过来,心中的热切亦渐渐平复。抬手,为她擦去泪水。她强自微笑,却盖不住心中的压抑。
他明白,她只是需要一个肩膀。若再继续,只会让这痴情缠得人深陷痛苦的泥淖而已。他本不该爱她,此刻更不能伤她。
楚涛庆幸自己没有太过荒唐。在铸成大错之前,他止住了自己的喘息,整了整自己的衣袍,又将她的外衣扶正,捋了捋她额角被香汗沾湿的散发,在她微红的脸上庄重一吻,苦笑一声:“对不起。我这是怎么了,凤仪。”
凤仪一边羞涩地系着自己的衣物一边应答:“该是我抱歉,配不上做你的妻。”
“别这样说……”楚涛知道她仍不愿留下,也不再多劝,“我心里,你永远都是无可替代。那小子再敢委屈你,我……”冷凤仪的食指停在他的唇边,禁止他说下去。
“楚涛是做大事的人。若两岸纷争因我而起,我受不住这罪名。”
“一个所谓做大事的人,却只能眼看着自己喜欢的女人拿自己的一辈子做赌注去维护她的家族,这是讽刺么……”楚涛撇过头,背手,仰天。风将他的长影削得格外萧索。这是根扎在他心底的刺,永远无法触碰。
“我自己愿意的。这与你无关。”冷凤仪决然道,“今日之后,冷凤仪心死。你也不必再记挂我了。”
他并没有太大的惊讶,只粲然一笑:“她早已没有活路了。我能承诺,不伤你兄长性命。你也答应我一件事行吗?”
“除了留下。”
他笑了:“倘有一日,你我皆已老迈,不再属于这江湖,你再来黑石崖看看,也许,还能听到当年的凤求凰……”
“你为我弹,我才来听。”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