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料想,齐天乔在南岸这一住下就不见离开了。
非但不见离开,还隔三岔五地往楚府登门拜访,理由呢,说是要找楚掌门商谈齐楚两家合作大计。而这合作之计,居然是他齐天乔筹划在黑石崖下也建个小小的镖局,以便承接齐家在南岸的生意——北岸客商往返两地者众多,常有些财物需捎带回去,却又对南岸镖局颇不放心。天乔便想揽上这摊子生意。
这生意,当年冷英华也曾雄心勃勃,带着雄厚的资产与一干武师跃跃欲试,结果一不留神就被楚涛挤兑得折戟沉沙血本无归。于是楚涛听说这年轻人不过带来三五家丁,竟有如此主意,唯暗暗发笑他自不量力。
楚涛待他格外客气,若是他来,必以家宴款待,并且令君和:凡齐公子或是生意或是起居有任何需要,皆尽力助之。
不过谢君和可不这么想:齐天乔每次遇上他,必然提起楚雪海;哪天楚雪海又要缠着他学剑,身后必然跟着甩也甩不走的齐天乔。雪海不烦,他也烦了。
长此以往,齐天乔没躲成,雪海的剑术倒是歪打正着地大有进展,那长剑在手的疏旷凌厉,加之逐羽飞步的洒脱飘逸,真有些许女侠的韵味,逐羽剑派一般的剑客都未必是她对手了——这一条他可没敢告诉楚涛。
“既抢人生意,又窥伺人妹子,哪有那么便宜的买卖?”
一语出,楚涛大笑不止:“明明喝的是酒,话里怎么带酸味?”
“喂喂,你家的妹子!你倒不担心?!”谢君和差点儿在楚涛的书房里拍桌子。雪海身上那奇诡的噬魔之血,难道不会引来北岸人的窥伺?面子上不敢做的事,不表示暗中也不敢打这主意。齐天乔素来与沈雁飞走得很近,难道不可疑?
楚涛倒是真不太担心似的,从书桌上递过一封鸽书:“刚到的消息,颇为有趣。”
谢君和摆弄着信管,突然讶异地发现,与逐羽剑派司空见惯的鸽书不同,此信管封口处抹着一层特制的薄蜡,并以丹砂圈点。一旦以小刀切开信管,取信而出,便无法复原。收信者便知泄密。
“你……”
“我在北岸的消息网。”楚涛平静道。
早该料到有这一出。谢君和嗤笑。“领头的不会是沈雁飞吧?”
楚涛神秘地摇头:“雁飞虽在其中,却只是网中一绳结。你在陋巷棚屋已见过他们中的几个。不说他,你先读消息。”
展信一阅,不觉莞尔:“这齐天乔,与雪海连脾气都差不离!”
鸽书上说,北归后无几,齐家三少天乔便忽提及南行之举,虽齐爷极力反对而执意妄为,于夜色中携若干家丁突破重围不知去向。原来楚涛早已派人调查了齐天乔。君和放心了。“难怪这几天街面上恁多北岸客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