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涛起身,放下茶碗,从抽屉的暗格里取出一纸信笺,摆在案头。“此行有多危险,你可知晓?”
“白衣圣使凶险,自然知晓。但如你所言,齐家子嗣,不得犹疑。”
“这张纸上的字迹,你可识得?”楚涛指了指桌上的信笺。
齐天乔取阅,翻覆多遍,脸色微有异样。彩纸信笺,一角印染血色霜叶,长亭山涧。纸上只有一行秀雅字迹:花自飘零水自流。
“此信笺用纸非同反响,当是出自北岸富贵之家。字迹秀丽,当是女子。”
楚涛仍是盯着他,似乎已看穿他心底一切的念头,但等他言明罢了。
他微微叹息:“说错莫怪。纸是齐家的纸,字是兄嫂的字。虽不见落款,但熟悉的人一眼便明。不过,出现在南岸,则有些奇怪了。”
楚涛点头,语势沉重:“昨夜收到的鸽书。”
兄嫂居然寄这样的鸽书给旧情人?齐天乔微怔半晌,不知楚涛又在打什么主意。
但似乎这点心思也瞒不过楚涛:“你不肯说亦是合乎情理——大概这字条能坐实了我风流的名声。不过遇到麻烦的可不是我:冷凤仪处境不妙。或许身边已有人注意她的一举一动,于是即便飞鸽传书也不敢将危险言明。这信笺就算落入人手,别人也猜想不到其意图。”
“什么意图?”
“求救。”楚涛分外清晰地说着,却让齐天乔吓了一大跳。
“不会吧!”
“莫非你还以为是情话?”楚涛自嘲着,也顺带讽刺着对面的榆木脑袋。“你别忘了冷凤仪是何等呼风唤雨的人物,若非到了无计可施的地步,怎肯放低姿态?”
齐天乔深深地看不懂。
没等他回过神,那信笺已被楚涛夺过,付之一炬:“今日事,不必向他人提。”火光勾勒出肃然坚硬的线条,实不似人前风雅飘逸。
齐天乔点头答应。
楚涛又说:“既有胆量来南岸追求楚雪海,更该有胆量做一番大事,才担得起齐家子嗣之名。”
“我担得起——我这就回去,找兄长从长计议!”
“北岸事,我实不便插手——我和齐家私怨太深,别有用心之人定会大做文章。但白衣圣使为害武林,逐羽剑派决不善罢甘休。齐家那头,自会有人相助。南岸你的生意,你也尽管放心,我已请段诗雨帮忙,无论你将来是否回来,只要联络到她便是。”
“多谢楚掌门!”齐天乔大松了口气。随即他的目光瞟向院外。
楚涛却生硬地逐客了:“雪海不在,你若有话,我可转达。”
“没,没什么。只是——有些想她。”他叹了口气,知道远不是相见的时候,转身告辞。
或许,好事多磨吧!
楚涛回到桌案前,吩咐门外的汪鸿:“马,我出去一趟。家里烦劳汪叔照看。”备
“这……少主何必亲往?找个传信的不难。”
“就是!哪有带着伤还四处闯的?”黎照临已站在了阶下。
楚涛似乎刚想起什么:“汪叔,是备两匹马——我带照临一起。”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