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涛没有生气,暗笑一声:“自己挨揍该是忘了吧。你见到末儿的夜晚,趴在松岗睡成了猪。白衣圣使刀架脖子照样没知觉。”
谢君和这下可是尴尬。
但是楚涛的声音骤然低沉:“那晚,我遇见了沈雁飞。他告诉了我一些事,包括他曾三缄其口的真实身份——宋家火场的幸存者,也是目击者。”
“宋家后人?”谢君和震惊道。
楚涛点头:“事实上他的那杆银叶枪即是最大的可疑,只不过宋家枪法已是传说,谁也不敢妄加揣测。他的真名是宋子殷,宋家长子。若他的父亲不死,按礼数我还得称他一声兄长。这南岸盟主之席究竟属谁也未可知。可那场大火打乱了此后所有的步调。”
君和追问道:“他怎么就与江韶云搅和在一起?这不是他的仇敌吗?”
“谁才是宋家灭门案的凶手呢?江韶云说,拭天之盲,血以血偿。既然这是整个江湖的亏欠,就让整个江湖来偿还吧……”楚涛叹息,“我也尝试过把他拽回来,悬崖勒马也好,可终是回天乏术。上回到北岸棚屋,我知他计划对冷英华动手,非找他不可。可惜江老爷子似乎也懂得他的犹豫,让火蝶代劳了。上次的烽火岭一战,算是让他彻底看透了世态炎凉,断了对这江湖的情谊。这回程云鹤之事,他再不愿听我之言,我只好暗中求助赵海骏。我也知道,齐家该要为当年之事付出代价了。”
楚涛颇有些无奈:“韶云的这句话煽动力太强了。我却以为,沈雁飞还是当年街头卖艺的少年,可,自十多年前的码头一别至今,江湖事又在他心里积了多少恨?何况那时他早已打定了主意——报仇是他活下去的唯一念想。”
“他简直疯了,冷英华可曾欠他?程云鹤还曾引他为挚友!”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牺牲一切可以牺牲的,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这是江韶云和齐家教会他的法则。若让雪海知道,简直是一场不可想象的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