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少爷,我们母子俩想来送送鸿爷,您看?”
那妇女畏畏缩缩的对张萌说道。
“多谢!”张萌深深的看了这母女一眼,然后就欠身让开了位置。
一个……
两个……
三个……
十个……
一个接一个的人走了进来,这些人中有老人,有小孩,也有妇女,他们每个人脸上都带着一种肃穆,他们的心里对张绍鸿的那份感激,任谁都看的出来。
他们仿佛是做着世界上最神圣的事,排在张萌的身后,一起守着,送张绍鸿的最后一程!
到后来,那空荡荡的灵堂几乎是坐满了人,还有无数的人在外面拼命挤着,却挤不进来。
这些人,他们不知道在在灵堂之外不知道等了多久,在他们在这边这一代的规矩,那就是头七之前,只能是由本家人守夜,过了头七之后,才允许别人前来拜祭。
此刻,刚刚过了十二点,灵堂的人已经是坐满了人。
“大伯,你看到了吗?”
张萌很想大声呐喊出来,让大伯知道,他一生的所作所为没有白费!
他可以挺直脊梁骨去面对九泉之下的那些兄弟,他可以大声的跟那些兄弟说:我张绍鸿,无愧于你们!
革命伟人的那首诗:便下黄泉招旧部,旌旗十万斩阎罗!也不过如此吧。
张萌泪流满面,他也不管自己的哭声有多难听。
他不敢到丢脸,他感到很自豪,很骄傲。
“大哥哥,你别哭了。伯伯他会在那里过的很好的。”
那个乖巧的小女孩,拿着一张纸巾,圆溜溜可爱的小脸盯着张萌,认真的说道。
“嗯!”
张萌摸了摸那小女孩的脸蛋,轻轻的点了点头。
很快,一夜就过去了。
这一夜之间,没有人说话,每个人都沐浴在一种肃穆的气氛当中。
清晨,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突然在众人耳边响起来。
“哎哟,怎么这么多人啊?”
两三个染着黄毛的年轻人,他们扛着一个巨大的西洋钟,正卖力的往人群里挤。
“滚出去,谁让你们来的!”
张萌沉着脸,眼里的一抹杀机再也掩饰不住。
在这种时候,这些人居然前来‘送钟’,简直就是一巴掌打在张家人的脸上。
这是对张绍鸿尊严的践踏,对张家脸面的无视!
门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二十多辆面包车。在那别墅之外,几百个流里流气的年轻人嬉皮笑脸的晃悠,他们扛着数十个巨大的钟表,样子嚣张至极。
“鸿爷,我们给你送钟来了,你可要一路走好啊……”
这些人大声叫嚷着,整个场面简直是乱成一团,而且这些人都很面生,也不是八大堂口的伙计。
“这些个老狐狸,还想来试探么?真是谨慎啊。”
张萌眼里闪过一抹冷光。
“王二虎,你给老娘滚回家去!”
一个满脸愤怒的老妪,此刻气得面目扭曲,她冲过去揪住一个年轻人的耳朵,大声吼道。
“大姑,我这不是跟着,您别生气,我马上就回去。”
那年轻人跟耗子见了猫一样,这个老妪是他母亲的姐姐,从小辛苦把他扯到大,对于他来说最敬重的人就是他大姑。此刻见到他大姑气得这样子,哪里还敢再继续捣乱?
“狗子,你他娘的造反了不成,你要把我气死在这里?”
…………
暗中鼓动的那些人傻眼了,捣乱的人傻眼了,张萌也傻眼了。
一场风波,竟然被那些受过张绍鸿恩惠的人,缓解于无形!
张萌不敢相信,他走出别墅之后,除了那些来捣乱的人之外,还有密密麻麻数不清的人,手臂绑着黑丝,自顾自的,十里长街送鸿爷!
张萌想说什么,不过喉咙却有些哽咽住了,他朝着那些人深深地鞠了一躬。
“军哥,都准备好了吗?”
张萌嘱咐自己的二伯看好灵堂,然后走到门边,对着旁边的军哥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