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他这话大有深意的样子,笑道:“什么神了?”
说完,款款走上台阶,老朱急忙说道:“刚刚那位査公子在里面跟采薇他们赌大小,赢了好多了;他说自己能听声辩位,采薇不行,他就发功,说听见夫人回来了,让我出来看。我还以为这人装神弄鬼,没想到是真的!”
我哭笑不得:“他们在里面赌钱?”
老朱脸色一僵,只怕我当主人的不喜欢下人在府里搞这些事,顿时也不敢说话了,我忍着笑,对头让驾车的到侧门去,然后才往里走。
远远的,果然听见里面采薇他们吵闹的声音——
“你肯定是吹牛!”
“嘿嘿,山人从不打诳语。”
“夫人昨天才回来,怎么可能今天又回来,你肯定诓我们呢!”
“哎,信不信的,一看便知。”
听着査比兴那装得高深莫测的口气,我也觉得好笑,但还是背着手慢慢的走过去,眼看我走到了偏厅门口,就看见他们一群人摆开桌子,桌上果然还放着骰子、骰盅,一些散碎的钱,査比兴面前的钱已经对成小山了。
一看见我走到偏厅门口,査比兴顿时眉开眼笑,而采薇他们几个一下子瞪大眼睛,就跟看到鬼了一样。
下一刻,他们终于回过神来,急忙走过来给我行礼:“夫人!”
“我们,我们错了。”
“我们不是赌钱,我们只是——”
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慢慢的走进去,看着桌上的狼藉,还没来得急说话,査比兴就在一旁嬉笑着说道:“大小姐可千万不要生气。俗话说,小赌怡情,大赌才伤身。大雪天,大家都没事做,所以——”
“所以怡怡情,是么?”
“嘿嘿。”
我笑着直摇头,看着桌上的钱,又看着采薇他们几个,问道:“输了多少?”
采薇还好,小霓和习习两个人一听,像是心疼得牙都酸了,只耸肩。
我说道:“也罢,你们愿意怡情,我也不管你们,反正每个人的月钱就这么多,你们要怡情,就抖把自己的月钱‘移’了好了。”
她俩面面相觑,顿时都要哭了。
我一挥手:“都下去吧。”
“是。”
等到他们都走了,我再回头看着査比兴,他还嬉皮笑脸的,我笑道:“公子真是有雅兴。”
“雪天,无聊么。”
“西山书院什么时候开始教这样的技艺了?傅八岱教的?还是南振衣教的?”
“无人来教,自学成才。”
我越发想笑,这个时候采薇已经忙不迭的把桌上的东西收了,送热茶给我,然后小心翼翼的说道:“夫人怎么今天又回来了?”
“回来看看,”我一边说,一边懒洋洋的坐到椅子里:“幸好回来了,不然,我这宅子就变赌坊了。”
这一回,采薇的脸也红了起来,急忙抱着茶盘退下了。
我这才转过头去看着査比兴。
他倒是笑呵呵的,仿佛事不关己的样子,还微笑着说道:“刚刚他们还说,大小姐这一向进宫之后,回来得都少了,今天一定不会再回来。”
我笑道:“那公子又是如何知道,还让老朱过来看我?”
他微笑着指了一下自己的耳朵:“听见的呗。”
我一愣,立刻想起来,他也是出身西山书院,那特殊的吐纳术可以帮助他们察觉周围很远的地方的事,他作为学子中前三号的人物,自然修炼得很有程度。
而我也知道,他的“赌术”为什么那么好了。
一边想,一边笑,倒是査比兴转过头来看着我,饶有兴致的说道:“说起来倒是真的,大小姐今天又回来了,看来这进宫出宫倒是很容易,并不麻烦嘛。”
我听他这话,又好气又好笑,但这个时候也没必要跟他说什么,我的经历,也不是人人都会懂,只淡淡的说道:“那一道宫门,没那么容易进,更没那么容易出的,今天出来,是为了找公子问一件事。”
“找我?什么事?”
“公子这一次离开西川进京来找我,跟什么人说过吗?”
査比兴倒是愣了一下,抬头看着我:“自然是要跟书院上下交代清楚。”
“那,颜家那边呢?”我看着他,似笑非笑的问道:“我知道这些年来,南振衣把西山书院管理得很好,颜家已经不怎么管书院的事了;你这一次来,去跟我弟弟说了吗?”
査比兴打了个哈哈:“学生都说了,这一次是星夜兼程而来,路上都赶得那么急,哪里还有时间往成都走?不过,大师哥倒是提了一下,让人去成都报个信。”
“哦,”我点了点头,一边低头拿茶碗,一边仿佛不经意的说道:“那你走的那段时间前后,有没有听说颜家那边出什么事的?”
“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