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帮人有没有公德心了,睡眠不好是要长皱纹的。”吴亘嘟囔着爬了起来。
门猛得被推开,陆贲急匆匆冲了进来,“吴亘,快些前往军帐,军中要议事。”说着拉了吴亘便赶到了大帐。
一入大帐,里面早已坐满了人,陆烈坐在帅案后,恶狠狠瞪了吴亘一眼,“全军千户皆至,为何独你未到,成何体统。”
吴亘一愣,自己也不晓得要议事啊。忽然心头恍然,转头看向一旁低头不语的陆贲,原来是这小子没通报自己啊,此时却是做了缩头乌龟,不敢出声辩解。看样子,说不得就是故意漏下了,好让自己在众人面前出丑。
陆烈猛得一拍桌子,刚要发怒,一旁的卜宽轻轻咳嗽了一声,方强自压下自己怒气,“以后不得再迟到,否则以军法处置。”
吴亘微微一笑,冲着一旁的陆贲点了点头。
坐在上首的慕容羽蔷看到这一幕,眉头一皱,却是并没有出声。
吴亘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看了看四周,忽然发现靠近帅案的地方,又多了几把椅子,看来今天应是有身份不低的人到此。
等了一刻的功夫,外面有卫兵跑着进来禀报,说是人已到了。
陆烈闻言顿时眉开眼笑,冲着邻近几位道:“诸位,我等不妨去迎一下新的盟友,有他们二位到此,此次出兵之事可谓妥当不少。”
巴洪与丘林鹤对视一眼,见对方也是一脸茫然,眼中自是多了些警惕。陆烈竟然瞒着几家联络了他人,而且还做得如此隐秘,不由让几位少主暗自腹诽。
带着几个少主和镇抚,陆烈大步向外走去,其他的人自是留在帐中等待。
一时间,帐篷中议论纷纷,大家纷纷都在猜测这新的盟友是哪位,竟然令陆烈如此兴奋。大战将起,若能得此强援,胜算自是大了不少。
多年来,姬家就像一座巍巍大山,压在各个万户家族的心头。如今大山将覆,帐篷里洋溢着一种病态的兴奋。只不过兴奋之余,每个人眼中都是有些阴霾,毕竟姬家统领铁手行省多年,积威甚重,对上这样的对手,任谁心中都有些惴惴不安。
“吴亘,大帐中诸位少主俱在,你当注意些礼仪,免得我陆家被人笑话。”陆贲见吴亘扯着个脖子向帐篷外张望,不由心中厌恶,低声提醒了一句。
吴亘淡淡瞟了一眼对方,并未如以往一般反驳,反而将自己的座位往后缩了缩,陷于一片嘈杂声中。
纷乱的脚步声传来,帐篷中渐渐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门口方向。
帐篷外,陆烈大笑着陪同两人走了进来,“古兄、苍兄,两位连夜赶路,如此辛苦,也不歇息一下就参加军议,着实让我等汗颜。”
“事态紧急,若不及早应对,我怕我等将死无葬身之地。”一个温润的声音传来,听着就是位儒雅公子。
缩在暗处的吴亘脸色骤变,死死盯着进来的人。来的是个熟人,正是古家少主古阳思,跟在他身侧的则是苍奕。
看着他与陆烈亲近模样,吴亘悄悄叹了口气,这两人应是早已私下有了往来。可惜了,自己与姬夜还把他当作可能的外援,没想到其人早已心生异心。
古阳思说笑着向着堂中走去,忽然觉着有股恶意袭来,扭头一看,一眼看到了神情复杂的吴亘。
古阳思略略顿了一下,脸上笑意不减,走到了吴亘面前,拱手一礼道:“吴兄,又见面了。”
吴亘摇了摇头,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喟叹道:“真没想到,你我二人会在此地重逢,我还以为我们会在战场上兵戎相见。世事难料,不知道姬夜再见到你我,会不会感慨遇人不淑。”
古阳思淡淡一笑,“吴兄此言差矣,若我只是古阳思,自会与姬夜契若金兰,成就一番轻风高谊的佳话。可我还是古家少主,自当舍了小义,为家族谋个出路。到了我们这种地步,什么手足之情,挚友之谊,统统得为家族让步。”
“古家、苍家早已与我陆家结盟,共进退,同休戚,至于姬夜那里,不过是与其虚与委蛇罢了。”陆烈看了一眼四周大声道,意甚得意,“而且此次两位各带来了两万精兵,对上当面姬家已是胜券在握。古兄,苍兄,请上座。”
几人走到帅案前,又相互推托了几番,陆烈方才坐了下来。
“诸位,这两日暗子探清了,姬夜已经回到寒陆城,南北军亦有调动的迹象。而召勤城那里,却仍没有半分讯息。只不过这些日子,有人看见,车队正往城中运送大量的药草,应是有人受伤。”
说到此处,陆烈咬牙切齿道:“姬家狼子野心,竟然对各个家主动手,接下来恐怕就是要荡平各个家族。诸位,我们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只有引颈受勠的下场。”
啪,古阳思打开了自己的折扇,环视一圈大声道:“如今,各个家族俱有传言,家主已被姬家或杀或囚,接下来,趁着各家混乱之机,姬家准备压服各家接受改制。
想我各个万户,哪个不是祖上拼了性命,死了多少儿郎,才打下的这份基业。如果姬家想要夺了我们的根,我们自当不能束手待毙,须血债血还,直捣寒陆城,保我先人飨食,报家主被害之仇。”
二人一番慷慨之言,顿时激起了众人的情绪,纷纷振臂高呼报仇,只有坐在一旁的慕容羽蔷、巴洪几人面色有些凝重。
我是一个小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