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从月忽的站起身,右手狠狠往下一砍,“那就打烂这些墙,纵然撞的头破血流,亦无悔。因为去过了,试过了,奋争过了,人生方无悔矣。”
“打破墙吗......”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吴亘深吸一口气,拳头慢慢攥紧,大笑道,“是啊,那就打破墙吧。让这片天地,成为真正的天地。”
“好,我希望前行路上,你我能并肩同行。只不过,前路坎坷,你终是要有些立身之本。
这些日子,我也发觉,你天资聪慧,但过于依赖所谓的手段,对自己的武道却是有些荒废。手段可有,但却非立身之本。走之前,我与你对战一场,也算是临别赠礼。”
入夜,水从月与吴亘走在前往后山的路上。待到了平日里水从月练武的地方,停下了脚步,二人各自分开。
水从月站于一块山石上,长发飞舞,眼神炯炯,“吴亘,当日我二人对战一式。今日,我二人出手三招。今夜,我不会再留力,全力而出,若是不想被我打死,就尽力来攻吧。”
感受到水从月身上的勃勃杀意,吴亘心中凛然,缓缓抽出自己的断刀。
“刀亦是手段之一,弃刀,今日我二人只以拳脚相搏。你可敢。”水从月厉声道。
“好,就用拳脚,长这么大,我从未与人死战。今日,就让我领教一下从月的厉害。实话告诉你,意经心法,可用于刀法,亦可用于拳术。接招吧。”吴亘将刀一抛,紧了紧腰带,身体微弓,左掌缓缓伸出。
“来了。”一声大喝,吴量双脚一蹬,身体如箭般射向水从月,速度之快,身后带起了一道烟尘。
水从月纵身一跃,直直迎上,二人拳头骤然相撞。一声爆鸣,气浪从拳锋处迸射而出,四周的树木哗哗作响。
水从月轻轻落于方才站立的石头上,石头安然不动。
吴亘却是来的迅猛,退的更快,被水从月一拳击中,犹如碰到铁壁,身体翻滚着向后飞去,掉落在地后仍去势不减,身前地上出现了一道长长的深沟。
“这就是你的实力,如女子一般孱弱,岂不好笑。”水从月冷冷喝道,下颌微微仰起,睥睨躺在地上的吴亘。
“再来,孬种。”水从月不依不饶。
拭去嘴角的血迹,吴亘慢慢站起,浑身的骨头如同碎了一般疼痛。看着一脸鄙夷的水从月,“好,这次真的要用全力了。”
沉身下蹲,意经疯狂运转,一身的气血奔涌,如怒涛咆哮于人身,一遍遍冲击着以往那些难以撼动的气窍。
“开。”吴亘拳心向上,双臂伸出,脸色狰狞,“不够,再开。”
身上的肌肉不断翻滚,体内传出一阵咔嚓的声响,这是骨头难以承受重压的前兆。“嗷。”吴亘发出不似人声的吼叫,头向上高高仰起,双目赤红,脖子上爆起了一条条青筋。
周围的气流湍动,围绕身体不断旋转翻滚,带起了身边的树叶碎石。忽然,湍流骤止,吴亘缓缓低头,如野兽般盯着站于石头上的水从月,“三重斩。”
嘭的一声,吴亘身体消失,转眼间已经来到水从月面前,眼露凶光,右肘高高扬起,狠狠砸向其面门。
水从月面色凝重起来,吴亘这次来势如此之快,竟然不容自己起身,终于感受到了一丝死亡的威胁。左手接住吴亘的肘部,顺势向自己身后一拉,右拳狠狠向其腹部冲去,与吴亘偷袭而来的膝盖撞在一起。
不待吴亘变招,水从月左手一拧,右脚高高飞起,踹在吴亘身上。
如第一招一样,吴亘重重倒在地上,落地处碎石横飞,地面出现了一个人形的大坑。
躺在坑中,吴亘大口喘气,胸口急剧起伏,口鼻处鲜血汩汩涌出。
“不错,有些长进,但还不够。吴亘,我知道你平素重情重义,不愿身边兄弟折损。可就这点本事,还是算了吧,反会害了兄弟,不如老老实实娶个媳妇在家带娃吧。
什么打破前行墙壁,笑话,你永远只能窝在此地,连当土匪也不够资格。”水从月冷笑道,方才脚下的石头,在那一击之下已经化为齑粉。
“老子可是要做寨主的人,水从月,你死吧。”吴亘的怒吼从地下传来,真气在体内肆意狂奔,冲向那些意经中并未记载的穴窍。
地面有节奏的抖动起来,如同有一个巨大的心脏在地下跳动。周边的山石逐渐崩裂,碎石落下,有的飞到空中,相互碰撞发出沉闷的碰撞声,有的向着远处滚去,如同被无形的巨力推开。
忽然,吴亘的身影从坑中飞起,乱发狂舞,衣物早已破烂不堪,浑身上下鲜红一片,血滴落下却又转瞬向四周激射而去。
“化一斩。”吴亘向着水从月奔来,一拳击出,气势雄浑,如山岳般压了过来。
“好拳法。”水从月再不敢大意,身体后撤一步,拳锋迎了上去。
一声雷鸣,拳锋相交处狂风怒号,四周飞沙走石,掩盖了其中情形。噔噔噔,水从月的身影出现,接连后退了三步,面色有些难看,平息良久才将胸口烦躁压下。
尘烟散去,吴亘趴在十步外的地方,依旧保持着出拳的姿势,身体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