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个小卒
荒野中,吴亘与于初霁艰难跋涉。
一路之上颇为辛苦,颠沛流离,但初霁却是一次也没有叫过苦。小小年纪,便是能忍耐如此艰苦行程。
趴在吴亘背上,小手不时一挥,两个小小的气旋出现,吹的吴亘睁不开眼,初霁便咯咯笑了起来。
现在初霁尚且年幼,不知道自己天赋的厉害。等再大些,若是能入练气门槛,这种天生操控气流的手段,恐怕倒是她的一个撒手锏。
吴亘还发现,如木济所说,初霁对气息变化什么敏感,远远就能感觉到从地下渗出的晦雾,提醒自己避开。
而且小家伙的眼神很好,连匿于草中的小小鼠兔能都发现。这样的话,让吴亘省了不少力气,二人在路上倒是没有什么断粮之忧。
只是走了多天,却始终未遇到一人,吴亘不免心中有些焦急。若只是自己一人也就罢了,还有初霁在身边,须得给她找个出路方是,要不然岂不是辜负了于守的期望。
想了想,吴亘准备出星落原后,将初霁送往水从月处,毕竟他是贵人,养大这个孩子断然不成问题。
又走了几日,体内林若实的剑气已被磨平,吴亘身体终是痊愈,却仍是找不到车队的痕迹。前行无望,吴亘决意返回,掉头向东。
正行走间,初霁忽然拍了拍他的肩膀,指着天空说道:“那里有一只怪鸟。”
抬头一看,一只乌鸦正远远在空中盘旋。待走近了些,乌鸦红色的眼睛如此醒目,显然是云冥豢养的恶禽。
吴亘精神一振,顿时觉的平日里看起来十分厌恶的乌鸦,如今可亲可亲。若不是这厮一直不肯落下,吴亘真想抱着它亲上几口。
盘旋几圈,乌鸦继续向前飞去。飞的并不是很快,似是为吴亘引路。
就这样,跟着乌鸦跑了半日,前方影影绰绰出现了一溜人影。吴亘停了下来,伏在一处石后,小心打量着前方。果然前面是赵陵一行,正在原地休息。
这些人不知是怎么通过峡谷的,竟然晚了这么些时日。打量半天,没有发现陈统领的身影,吴亘将初霁放下,身子伏了下来,叮嘱其不可出声,静静等待机会。
不到一柱香的功夫,从远处跑来三骑,领头的正是陈统领其人。
吴亘紧紧盯着对方,五十丈、三十丈、十丈,可以了,默算了一下马的速度,吴亘身体紧绷起来,轻轻将正好奇打量的初霁脑袋按了下去。
三人边策马边说笑,连脸上的胡子都已清晰可见。
陈统领正回头与一位厢兵说着什么,忽然眼前闪过一个影子,从那名厢兵身前掠过,此人顿时软软瘫在马上。
还没等陈统领反应过来,影子竟然在空中直直转了个弯,一把刀斩在了另一名厢兵的脖颈,其人头颅高高飞起,划了一道弧线,远远落在地上。
怔了一怔,陈统领终于反应过来,看清了吴亘的面容。此时的他已是心胆俱寒,不顾身后情形,催马向营地跑去。看着紧紧追来的吴亘,陈统领大喊道:“快来助我,此人疯了,要杀官军。”
凄惨的声音传到营中,众人纷纷跳了出来。待看清吴亘的样貌,不由的也是一怔。
前些日子,陈统领带人前出侦察,回来时却是少了吴亘。据陈统领所述,吴亘在峡谷边被怪物连人带马给拖了下去,几人施救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吴亘消失,想来已是死了。
为着这事,张远险些找陈统领拼命,质问其为何好巧不巧,就吴亘掉了下去,其余三人则浑然无事。
陈统领也是怒不可遏,点指着张远的鼻子,“张远,你要记着,你是副手。你以为我愿意让兄弟丧命吗,只不过当初情势,几人都是猝不及防,根本无法施救。难道非要我们三人下去陪葬,方才满意吗。”
众人一听,也确是这个理,一路行走下来,已经死了不少兄弟。吴亘遭此横祸,只能是自己命不好,怪不得别人。况且,现在人手越来越少,断不能再起内讧,无谓消耗实力。
在向起的劝说下,二人勉强罢手。但自此以后,张远、沙杵便离陈统领远远的,再不受其号令,见面时如同仇敌。
只是没想到,这吴亘竟然回来了,而且一回来就杀了两人,不依不饶要追杀陈统领。眼见情形不对,众人心中起了疑窦。只不过,总不能让吴亘当着众人的面把几人都杀光吧,杀害同僚可是军中大罪。
向起挺身站在陈统领身前,大声道:“吴亘,且住手,把事情说清楚,为何要对军中同僚下此毒手。”
张远此时也奔了过来,目光警惕的看着向起,只要对方敢于对吴亘动手,不管他什么身份,自己定然也会出手。
吴亘单手提着刀,刀尖还在不断滴着血,扬头睥睨几人,朗声问道:“此人回来说我怎么死的?”
向起略略踌躇,此时他也感觉出有些不对,只得开口道:“被怪物掠入谷中而亡。”
“放他娘的驴屁,四人出去,就我被抓,难不成我的肉好吃吗。”看了一眼四周,大声道:“你们都听着,我是被这个蓄谋杀害同僚的人推下去的,幸好谷中不深,待其离开后,方才偷偷爬了上来,被好心人所救,养好伤后一路艰辛赶回。”
说到这里,吴亘死死盯着向起,“向大人,你说,蓄意杀害同僚当处何刑。”
向起犹豫了一下,艰难开口道:“当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