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吴亘从沉眠中醒来,抬头一看,屋顶一颗大珠璀璨,照的屋中四下明亮。
「醒了。」身旁传来水从月的声音,其人手持卷书,正守候于一旁。
吴亘长叹一声,「好厉害的手段,逼的我险些沉沦于其中。」这次兵行险着,被逼仓促遁入识海,实在是凶险的很。吴亘魂道修为精进后,并不需要多次入梦就可见到识海,但进入其中还是第一次,这种强行深层催眠的手段,很容易就会失去自我,迷离于其中无法自拔。
很快,其他人也围拢过来,个个都是面色沮丧。圣堂一行,一行人除了吴亘外,竟然毫无抵抗之力。如何不晓得,自家的隐秘俱是被人窥去,这种感觉,就好像光着身了任人肆意打量,任谁感觉也不会舒服。
特别是凤儿,脸色阴沉,蛾眉紧蹙,杀意毫无遮掩。
「吴亘,命族已经知道了我等手段来历,这下子有些麻烦了,就是想逃走恐怕也是不易。当务之急,需得合计个应对的法子。」一向沉闷的齐合率先开口,凤儿的不安他早已看出,所以难免有些急迫。
「说不定关两天,看我们几个态度坚决,便把我们放了呢。」宝象犹然心存侥幸。
「不可能。」水从月放下手中的书,「于命族而言,我等可是命族摆脱桎梏的一种机遇,虽然希望不大,但总比眼下好些吧。这些人已经知道了有诸多人族进入大遗洲,说不得还会派人四下搜捕其他进入大遗洲的人。
总体而言,对方不会害命,说不定还会将我等奉为上宾,诸种手段俱出,渐渐磨灭意志,做一个繁衍子嗣的工具。走是肯定要走的,但看对方手段,硬闯肯定是不能的,只能慢慢窥的机会,再择机逃出。」
一时之间,大家俱是有些沉闷。
吴亘坐起身来,「既然并无性命之忧,那就不要这么哭丧着脸。先商量好怎么离开此处,至于机会再说。这两天大家都曲意奉承些,莫要起了直接冲突。我们五个男的固然无事,但凤儿难免会被用来作为要挟的人质,所以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硬扛。」
听到此言,一行人都是有意无意看了一眼凤儿,便七嘴八舌商量起逃出的法子,最后倒是凑了七八种,但最大的问题是,这些办法都是要趁命族放松警惕之时才好。
但怎么才能让对方认为几人已经气馁,失了逃跑的心志呢,凤儿恶狠狠开口道:「命族要什么,就给什么,不就得了。都是男人,做那种事又少不了二两肉,有什么扭扭捏捏的。」
一时间,五个男人俱是缄口,齐合张了几次嘴,却是终没有出声。说白了,这种事若是两情相悦还好,若是被用强,总是有些屈辱的感觉。
眼见商量不出结果,众人也只得散去,吴亘只是把桥班留下,又嘀嘀咕咕了半天。
第二日,那三名执事过来再次相邀,请六人,准确来说是五人到族中各处一游,并备了五台精致的花车。每台花车上,皆有三位女子相侍,备有美酒果蔬。
五人今天倒是颇为配合,一路行来,与蜂拥而至的命族族人互动频繁,花车堆满了各色鲜花、香囊、彩巾。要不是执事提前安排了护卫,估计几人今天就得被热情的族人抢走,来个风花雪月、鱼水之欢。
连着三天,五人被当作吉祥物般,绕着命族领地四处展览,不知被揩去多少油,吃了多少豆腐。
「如何。」用过晚饭后,吴亘一身酒气坐在屋中,率先开口。
「命族所在实乃形胜之地,前有大湖,四周山峦包裹,只有靠南有一处小口子,但亦是把守最严的地方,从此处出入反而不妥。
虽然还有很多地方未能探及,但可以看出,此地设了个大大的阵法,没有信物很难进出,稍有异动就会被发现。」齐合在
纸上大略画出这些日子所到之地的地形,眉头紧皱。
水从月也随之开口,「这些日子晚宴,我借机切磋,掂量了一下命族的实力。那些护卫虽然略逊于我,但我看命族厮杀应是三人联手,彼此心意相通,加上魂术的手段,实在不好对付。这还不算那些执事,圣堂中的祭师、长老。」
这还是吴亘第一次听水从月这么干脆利索的认输,看来真是难以突袭看守硬闯。盘算了一下所处地形和对方武力,几人都是有些黯然。
「那天晶石可用否。」吴亘忽然开口道。
桥班赶紧开口道,「我试了下,应是可用,只不过还要搞到一枚实地试上一试方可。」
「好,这个我来。」宝象慨然道,「这些日子与命族欢饮,我倒也是摸清了,这下层族人对我们倒没有什么芥蒂,只要给些好处就知无不谈,偷偷送一枚天精石也是容易。倒是那些圣堂武士、祭师之类的,一直没有接触,恐怕不大好对付。」
命族也分三六九等,最下层的从事耕樵渔猎,接下来就是战兵,再往上是圣堂中的祭师,就是吴亘当初入殿时看到的那些女子,最高的则是那几名长老。
看到众人揶揄神色,宝象有些急了,「我可没有干那种事,不就是被摸摸亲亲吗,这有什么,为了逃命,做这些事又少不了一块肉。」
凤儿也开口支持,「几个大男人,做事颇不爽利,占便宜的事都不干。齐合,到时若是情势所逼,你也得上,我不怪你。」
齐合闻言,满脸通红,讷讷不敢言。
吴亘点点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倒时候该放开就放开些。这几日,我想法去圣堂几趟,再探探那几名长老的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