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王春花母女生气的样子,安容心中冷笑连连。
哼,香美人只不过是晕了过去,你们就这样恼羞成怒,那好戏还在后头呢,到时看你们该如何应付?
既然敢带着衣服来春苑,自然有这个能耐护衣裳的周全,且还要让王春花母女自食其果。
这就是暗害我安容的下场!
看着屋内多了几个如狼似虎的丫环,安容看向王春花和安红瑜问道,“大夫人,我真的不明白您话中的意思,我哪儿撒野耍泼了,还请大夫人明示。”
王春花恨恨的甩了甩袖子,眯着眸子说道,“安容,你竟然还在那儿装糊涂,你害了香美人,又为了两个下贱的丫环公然违抗我的命令,你这不是撒野耍泼又是什么?
啊,安容,你如今可是越来越大胆了,你可知道香美人乃是皇后所赐,它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一千个安容也不够陪它一条性命。你死不足惜,但我不能让整个安家跟着你后面送命,为了咱们安家,我不能再任由你继续胡闹下去。
你最好向老天爷祈祷香美人无事,它要是有事,我定要将你千刀万剐。”
语气凌厉,表情狰狞,言辞狠毒。
梅红和寿萍俩人顿时脸色变得苍白,替安容捏了一把冷汗。
她们想着安容是为了她们才会遭受这无妄之灾的,想着要去给老夫人报个信儿,但被人给团团围住,根本无法离开。
安容嘴角向上扬了扬,带了讥讽的笑容说道,“大夫人,您说错了,撒野耍泼的不是我安容。我是按你的吩咐送衣裳过来给你瞧。本来按理说,我这身衣裳是祖母亲亲自过目的,无需再送来给你瞧。但是我敬重你,还是送来了,
香美人我连碰都没碰它一下,结果突然莫名其妙发病,请问它有病与我何干?
分明是大姐自己照顾不周,这等罪名可不要往我安容身上推。
死又有何惧,人生在世,难逃一死。但是。我就算死,也要死得清白,莫虚有的罪名我是不会担的。
还有。梅红和寿萍俩人又做错了什么,赵妈妈就想要打她?”
所有的话一气呵成,掷地有声,铿锵有力,精致的面容上带着肃杀之气。清冷的眼神足以斜睨天下。
“反了,真是反了,她们只是两个下贱的奴才,我想打就打想骂就骂,根本不需要理由。”王春花被安容的话窒得无法淡定,暴跳如雷的说道。
哼。王老贱人,姑奶奶我等得就是你这句话。
“是的,梅红和寿萍这两个贱婢竟敢指责大夫人的不是。就该打。”赵妈妈在一旁耀武扬威的帮腔。
安容伸出葱白如玉的纤指,挨个从此刻房间内所有丫环的面上指过,然后沉声说道,“她们虽然是奴婢,但她们也同样是人。同样是一条鲜活的生命。可能你们要说,她们只是身份卑贱的丫环。死不足惜,我们每个人都希望自己是富贵之命,可我们无法选择出身,但无论是富贵之命,还是贫贱之命,都同样是值得珍惜,同样是宝贵的,没有任何区别。
若她们真的做错了事儿,我们教训责罚她们那是自然,可她们若无任何错处,却要横加罪名,那就是做主子的不厚道。
梅红和寿萍俩人一直忠心耿耿的辛苦伺候我,若她们没有做错却还要挨打时,我这做主子的冷眼旁观,不替她们说公道话,岂不是令她们寒心。
大夫人,我相信您身边的仆妇丫环们受到委屈时,您也会出手相助吧。”
这番话令在场所有的丫环,包括梅红和寿萍,都深深的感动了。
做丫环这些年,受到的多是冷眼冷语,稍有差池,换来的就是拳打脚踢,曾几何时有人同情过她们,曾几何时有人替她们说一句公道话,好像她们所承受的一切都是应该的。
特别是春苑的丫环们,之前因为王春花的缘故,个个都对安容是冷眼相待,现在她们看安容的眼神明显柔和了起来,同时在想着要是能去海棠苑做事就好了,有这样好的主子,往后的日子肯定要好过许多。
安容这番生命平等的言论,在这个封建的时代自然是第一个被提出来的,王春花虽然极不赞同这些话语,可当着这些伺候她的丫环们,却也不好当面否认这些话。
若否认了这些话,那自己岂不就成了那不厚道的主子,虽然自己有权威令这些丫环们都惧自己,可面子上的东西却是不能缺的。
说到底,王春花就是一个沽名钓誉,做了那啥还要立牌坊的人,安红瑜这点与她特别像。
安容就是摸准了她的软肋,所以最后一句话给她戴了高帽,让她无法说不。
“哼,那是当然。”王春花冷哼一声,极不情愿的说道,在她心中,这些丫环仆妇的性命比一只狗都不如。
安容最后将冷冽的眼神向刀子一样扫向赵妈妈,沉声喝道,“还有你,给我闭嘴!你口口声声说别人是婢,你难道忘记自己是什么身份嘛,你难道不是奴婢,还是主子不成?你还知道贱婢不能指责主子,那你以前是如何欺负我的,我可还没忘记,难道你也想重蹈贾妈妈的复辙嘛。”
赵妈妈眼前迅速闪过贾妈妈的惨状,赶紧闭了嘴,她很清楚,依着眼下安容在老夫人心中的份量,要想整死自己,还真是挺容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