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熙帝这一句话说出口,谢淮隐呆了一呆,顺带地连谢瑾婳也觉得有几分意外,这几年,因为休养的缘故,原本父皇还倒是愿意见见宫中的那些个嫔妃一类的,但后来又是恼了那些个嫔妃在自己的面前哭哭啼啼又或者是撒娇献媚姿态做作的缘故而甚少见那些个嫔妃,即便是如今居住在后宫之中最是尊贵的贵妃也是甚少见了,这唯一的见的也便是他们这些个子嗣,但也未必是时时刻刻都见的。
而今也还是元熙帝在这几年内头一次提了这要见一个人,且不是后宫之中的人而是宫外之人,这怎能够让两人不觉得惊讶的,但这帝王一开口这便是金口玉言,怎能够容得人说上一个不字。
谢瑾婳和谢淮隐自是说好,元熙帝想来想之后又补上了一句,“趁着近日朕这身子骨还算是利索,那便是明日便是带她来给朕看上一眼吧,这事便是这般定下了,全福,你且去柳家走上一遭,便是同他说,朕想见见他的女儿了。”
全福听着元熙帝那半点也不容人拒绝的话也知道自家陛下这话已算是下了令了,他自是不能说什么,只是看了一眼那神情之中多少还有几分微妙的七公主和晋王,持着尖细的嗓子道了一身“诺”。全福也是个伶俐人,等到元熙帝这休息下的时候,便是去了柳家,宣了元熙帝这一个口谕。
云姝多少还是有几分意外的,她多少能够猜测到元熙帝这一次召见自己多半还是因为修葺水泥路的事情,这也可算摆在明面上的事情,如果元熙帝是因为想着当初那合约的事情而来寻了自己,那么他这早就应该来寻了自己的了,而不是在自己同晋王谢淮隐提了这修葺水泥路的时候这才宣召自己入宫。
这宣召入宫这件事情云姝的反应还算是十分的平静,但在万淑慧哪里倒是掀起了波浪,她自是不知道云姝同谢淮隐之间的那一遭,以为云姝这被宣召入宫那因为云弘想要认回了云姝这件事情已经闹到了上达天听的程度。
万淑慧想了又想之后心中更是觉得难受,当下就哭得不能够自己,倒是让下了朝堂来的柳博益吓了一跳。
“淑慧,这府上又是谁犯下了什么错事不成?”
柳博益看着万淑慧哭得那样伤心直觉反应便是府上又有傅妈妈之流的人做下了那些个糊涂的事情,他这也有了几分恼意,之前他也没有想到这府上的人竟是会这般的胆大妄为,直到后来知道了之后方才觉得自己一贯以为这府上的下人一贯是调教的好的且也还是以为自己娶回来的夫人他们也应该是如同尊敬自己一般地尊敬着她的,却怎么也没有想到在自己不在的时候竟然是这样的做法,甚至还在背后编排着主人的不是,所以对于傅妈妈被杖刑这件事情柳博益也是赞成的,打从这件事情之后也已经过了有一段时日,原本也以为府上的人也应当是学会了规矩,如今看到万淑慧哭的那般伤心的时候,他直觉反应就是府上那些个人又做出了一些个糊涂事来。
万淑慧哭得不能自已,心中是担心着云姝会不会真的就这样被云家的人给抢走,她原本怀着身子,情绪也多少有些不大稳定,这一哭下来之后便是半点也没有一点停止的意思,甚至连话也说不出来。
见万淑慧这越哭越伤心的模样,柳博益的心中这焦急无比,但这问了之后又没有给他一个准确的回答,就算是他要拿下人开刀也没有一个准确的人,自然地也是楞在当场不知道怎么办,倒是一旁的章妈妈是个伶俐人,她知道万淑慧这哭大概就是同白日里头同云家老夫人周氏今日来所说的那些个话所引发的事情,章妈妈见万淑慧哭的一味伤心,半点也说不出话来,她这心中有些替她着急,也顾不得这合不合情的事,当下便是将今天周氏这来的事情和所说的那些个话同柳博益说了一说。
柳博益听完了章妈妈所说的那些个话之后,他的面色也变了,怎么也没有想到在自己不在家的时候竟然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来,而云家的人这做的也实在是太过了!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柳博益连连道了两句,这两句话也可算是柳博益心中的肺腑之言,他这云家可真是什么无耻的事情都能够做的出来了,这之前为了朱家,便是停妻再娶,现在见云姝开的铺子挣钱了,他们又想着把人给领回去了,这左右什么事情都是由着他们来的,这当他柳家是个摆设还是当他柳博益是一个死人?
“淑慧,你莫要哭!”柳博益安抚着万淑慧,“当初云姝同云家堂前三击掌,从族谱上除名还有同云家断绝关系那是板上钉钉子的事情,谁都否认不得,如今云姝上是我的柳家的门,姓得是我柳家的姓,在族谱上也是在我柳博益的名字之下是我的女儿,即便是云家闹到陛下面前,我断然也不会松了这个口的。若是云家还要那般的纠缠不休,了不起咱们这铺子不要了,我辞官归隐就是,看他云家还想如何!”
万淑慧得了柳博益这样的一番话,她一来是震惊于柳博益待她和云姝的心思,二来也是觉得自己当初不顾旁人所言也不顾其他的人的眼光嫁给这个男人是真的嫁对人了。
“当今陛下虽是在休养之中,但并非是一个糊涂的君王,监国公主也是个明白事理的,所以你也不用这般惧怕。”柳博益明白万淑慧这是在担心刚刚那一道圣旨也是同云家有关系,但柳博益这脑海之中过了一遍之后就知道这传唤云姝入宫应该是同云家的没有什么关系的,云家就算是要因为这件事情而闹到陛下的面前去,这能不能够见得到陛下还是一个问题,谁都知道如今的陛下是大病初愈,虽是已经清醒了却也还是不理会朝政,依旧是七公主监国,一贯的事情都是由了七公主处理,一些个大方才去求见了陛下寻求意见,这皇子公主的所见的时间也是极少,更何况又是这样说出来也分明没有多少重要的事情。
“我看陛下传召姝儿想来应该是有别的事情。”柳博益坚定地道,“你且放心,我知道你是离不开姝儿的,她管我叫一声爹便是我嫡亲的女儿,我也不会放任着不管的,不管有什么事情,我都会想尽办法让我们这一家子都在一起,绝不会散了去。”
万淑慧被柳博益这般安抚了一下之后原本这一直提在胸口的心也落了下来,渐渐地有些安定了。她知道柳博益这说话也的确是言出必行的,所以他既然说陛下传召不是为了云家的事情那多少就不是为了云家的事情,但这转念一想之后,万淑慧心中又是一惊,又道:“自从皇后十年前薨逝之后,陛下便是一直未立后位,这些年因为身子骨不适,这本应该是三年一选的秀女也停了,如今陛下让姝儿进宫,该不会是……”万淑慧心里这样一想之后,她自己也觉得自己这想法是有些过了,这就算是要姝儿进宫,至少也应该是及笄之后的事情,如今她还不过就是一个孩子,这种事情头也还轮不上她,万淑慧转而自己也先否定了。
万淑慧又忍不住有几分嗔怪,她道,“相公,你可知这到底会是什么事情?我当初便是劝着这孩子,安安生生地学个女红又或者是接着去了女学也成,这雍都之中的那些个大家闺秀们谁不是这般过日子的,可偏生非要去开什么铺子,也都是由得你这个当父亲在背后宠着,让她去闯,这心只怕也是要闯得野了不可!你还整日地说这女儿要娇养要娇养,这样才不会被人用什么不入眼的东西给诓骗了去,如今这便是娇养的这般胡天胡地了。”
柳薄益被万淑慧这一声怨怪,他也便是无奈地笑了笑,他便是觉得这牛不吃草总不能强按头,云姝一看心思就全然没在那方面上,他这样拘着她到时候将她给拘了个难受,到时候又便是有旁的说辞了,他这个当父亲的也是个不好当的。再者说这女儿又不像是儿子,柳家也不是什么破落人家,若是这女儿不娇养,什么好东西什么市面都没得让她见过,这往后还不知道被什么愣头青给骗了去,到时候这心疼的还不是他们这些个当爹娘的。
柳博益怕万淑慧还要再嗔怪下去,而他的心中也还有几分的疑惑,便道:“夫人,我去女儿的院子里头转上一转,提点提点明日入宫应当要注重的事宜,且问问这孩子是不是有什么瞒着咱们的事儿。”
柳博益这般说着也便是匆匆忙忙地起了身,出了门直朝着云姝所在的院子而去。
万淑慧见柳博益这般火烧屁股一般的模样也不觉得有几分的好笑,当下忍不住是破涕为笑了起来,嗤了一声道:“我这不就是怕他宠孩子说上两句么,便是这般说也说不得了!”
万淑慧这般说着,但这声音之中却是有几分的甜蜜味儿,听得站在一旁的章妈妈痴痴地笑了起来,捂着嘴不做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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