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看着钱剥皮那神情,也能够猜测到自己这个手下如今心思是在想着什么,的确,这赌坊和青楼的确是个不错的生意,且这利头自然是好的,可这种东西到底也还是不入流的。
这赌坊再好,可到底也不是什么正经生意,这高利贷一事虽说获利大,但同样的,这其中风险也大,如今这朝堂之中是还没有人彻查这件事情,但等到哪一日真的开始肃清的时候,那就是他们这一连串的人要被揪出来的时候了,只是现在这高利贷的事情还不能够放下,其中牵扯的人颇多,而且这一条线对于他来说也是十分的有力。但他更清楚,其实云姝手上的那些个东西才是真正赚钱的,而且这也是帮着他将一切倒回到正轨上的必要道路,有了这些东西,他或许会收获到意想不到的事情也未必。
这才是他舍得下那血本的初衷,只可惜钱贺兰这人,这些年是在位子上待得太久了,这整一个好逸恶劳也就算了,甚至是连半点的头脑都没的,甚至一点眼界都没有,这前景半点也没有发掘的,看来,这人留着也是没什么用途了。
钱贺兰自是不知道自己的主子已经对他有了这丢弃的念头,他见他也没的旁的事情吩咐于他,当下就爬了起来,乖乖地依着自家主子的话去寻了这百花楼的招牌人物琴卿。
琴卿在这百花楼里面一直都可算是一个十分特别的存在,几乎是整个百花楼里面的女子都艳羡的对象,她生的极美,那举手投足之中都是韵味,这样的女子原本就是在寻欢之中最是欢迎的,因为从小教导的这才学也还不错,即便那些个诗文也便能做得几句,更是受了那些个文人才子的喜爱,这名声也就一下子上去了,而这琴卿也可算是一个十分有个性的人,也不是每个人都接了的,这接客还是不接客也便是由着她说了算,这一言不合的便是直接让人走人,但这人性之中多少都有一些个反抗性,这越是被人这般地拒绝,虽说有些人说琴卿这脾气大了一些,可更多的人便是觉得她十分的有个性,这想要见她一面的人也就变得更加多了,这百花楼里面每天都有不少的人在那边指望着能够看到琴卿一眼,又或者是能够成为那幸运的入幕之宾。
钱贺兰到了琴卿的房中时候,琴卿正慵懒地靠在一旁,那神色之中还有一些个不耐烦,看到钱贺兰进了门来的时候,琴卿也没有匆忙之间起身行礼。
这旁人也许不晓得,以为钱贺兰就是这百花楼之中的主,但老鸨是知道这主人其实是另有其人的,而琴卿原本也是不知道的,是有一回那正经的主子来了之后,钱贺兰战战兢兢地要她去伺候,且听着他一口一声主子这才晓得自己原本以为的大老板不过就是主子底下一个打杂的而已。
自打这以后,琴卿也便是没有将钱贺兰放在以前那般尊敬的地位上,所以这钱贺兰来的时候,她多半也便是爱理不理的。
钱贺兰看着琴卿那慵懒地靠在那香塌上的样子便是勾人的很,尤其是那衣衫稍稍敞开了一些,还能够看到那精致的锁骨并着那一些嫩白的软肉的时候便是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只觉得这般活色生香的妙人儿那可算是世间难得,一想到要这样白白地便宜了一个书生的时候,他这心中就像是被人给剜了一刀似的。
琴卿见钱贺兰那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自己,这心中就是十分的不喜,她坐起身来,将自己身上那薄纱的外衣又拉了一拉,遮得严实了之后方才又看向钱贺兰,瞠目而视道:“你来到底是有什么事儿,若是有事吩咐那便赶紧说了,若这没什么紧要的事情,那就走吧。”
琴卿那微怒的模样也的确是有别样的一种滋味,她做出那神情那动作来的时候,又有着一种迷人的味,这美人二字也便是如此,这宜怒宜嗔的,就是这怒了也便有别样的一种感觉,所以钱贺兰看着琴卿那微怒的模样那越发是觉得有些欢喜,这越是欢喜也就越发的心疼。
琴卿看着钱贺兰那样子心中也就更加的恼怒起来,当下便是要赶着钱贺兰出去。
“莫恼,莫恼!”钱贺兰急忙地安抚着琴卿,“我今日来是想要同你说主子安排了事情要交代给你。”
琴卿听到“主子”二字的时候那眉眼微微一亮,她道:“主子可是来了?”
钱贺兰看到琴卿那样子,他哪里是不晓得眼前这个不过十六七岁的丫头的心思,主子是个俊的,这身份地位都是摆在那边的,爬上了主子的床,别说是当个夫人了,即便是当个姨娘那那都是开脸的。但若是主子有心要碰琴卿,之前让她去伺候的时候就已经动了手,既然那个时候都是没碰的,那便是压根就没有这个心思,再加上刚刚主子那所说的,压根就没有将琴卿放在欣赏过。
钱贺兰说起这正经的事情的时候也就把刚刚自己的那一点心思给放了下来,道:“主子的确是来了,且还要你去做一件事情。”
琴卿原本听到主子来了的时候心中就觉得高兴不已,但又听到主子已经到了楼里面来的时候也没有召了自己去,又觉得有沮丧,这最后从钱贺兰的口中听主子要她去做的事情之后,她那一双眼睛撑大,一脸的不敢置信。
“主子他怎么会让我去做这等事情,我……”琴卿的面色之中全然都是意外之色,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心心念念着主子早些回来,但这一回来之后自己这之后自己这面都没有见到过却是得了这样的差事。
琴卿那一张脸苍白的很,她知道自己同主子之间的就像是云和泥一般的差别,但主子一贯都是待她极好的,她也想着或许自己在主子的眼中也是不一样的也未必,但现在看来,自己在主子的眼中根本就算不得什么。
“我说琴卿呐,你这梦也是应当要醒一醒了,主子是什么样的人物,你又是什么样的人物,主子的事情哪里是和你有什么相关的。你且好好地做好了主子所安排给你的事情也就是了,办成了主子自然是不会亏待你的,但你这要是没办成的,到时候主子说了就是要将你送往边关的客栈里头但那暗户去了。”钱贺兰看着琴卿,认认真真地说道,“这可是主子亲口所说的事情,你自己掂量掂量着吧。”
钱贺兰看着琴卿那一张脸苍白的很,他笑道:“你莫要这般想的绝望,其实想想,主子对你也可算是十分的厚待了。你想想,这要你去勾的人也不是那下三滥三教九流的人物,而是一个御史大夫家的公子哥儿,这楼里面的谁听了这件事情都要觉得是一件好差事吧?!你这事情办妥了,主子要是满意又或者是那柳家大少爷真是看上了你,到时候你说不定还能够进了御史府上的门,别说是当个姨太太了,就算是当个正经奶奶也是可以的。瞧瞧琴卿你这张小脸蛋啊,我这以前的时候就觉得你应当是个有福气的人了。”
钱贺兰这话说的虽是中听,也让琴卿的心底之中多少宽慰了一些,但琴卿一想到自家主子要她去做这等子事情,心中还是有些别扭,明明主子知道……
钱贺兰见琴卿这面色上还是那般的难看甚至还有几分不甘不愿的模样,他这心中也便是有几分恼怒了,他这话也可算是说遍了,原本楼里面琴卿是个能赚钱的人,哪怕她这三天两头的不见人这求见一面的恩客所送的花钱也是不少的,他也一直都由着她的性子来的,但现在是如何,她是真心将自己当做小姐了还是将自己当做一个角了?诚然如同主子所说的那样,不过就是一个妓子罢了。
“我说琴卿,你别将自己抬得太高了去,在主子的眼中你不过就是一个妓子而已,这件事情你要么就好好地办了,要么明日我就送你去边关的客栈,你一个花魁能够养得出来,同样的也能够养出第二个第三个人的。”钱贺兰嗤了一句,“所以这人就是要认清楚自己的身份,你想再多也没什么用倒不如是将眼前的事情给办妥了也还能够在主子面前卖个乖讨个巧来的合算免得这什么好处都没有得到呢,你先把自己的饭碗给砸了。这种事情对你琴卿来说也不是第一次做了,应当是如何做的哪怕是我不说,你是也应当省得的吧?”
琴卿这面色难看的很,却也还是硬着一口气道:“我省得怎么做,无需你来提点着我。”
这种事情也不是第一次做了,她自是知道要如何做的,只是这心中到底也还是有些膈应着主子让她去做这种事情,而且甚至还说了不管是用什么方式,那就是哪怕用她的身子去换,主子也是半点也不在意的。
琴卿这才觉得心中有几分凄凉,她虽说早就已经认清了自己的身份和主子是不可能的,但主子如今也还没有成亲,这心中不免地也就有了几分希冀,她也不希冀着能够成为主子的妻子,也便是求着能够常伴主子左右而已,却不想自己这点微末的希冀在现在也被彻底地打破了,这怎么能够让她不觉得伤心难过。
但这伤心难过之后琴卿也知道主子的脾性,这件事情已让钱贺兰交代给了自己那便是不管她愿意还是不愿意都是要去做的,所以她也没有什么选择,再说主子的身边也不用没有半点价值的人。
想到这一点之后,琴卿还是将自己的那一点伤心给放下了,准备全心全意地帮着主子将事情给办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