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淮隐从院落之中出来,外头也没什么人,他转了又转之后就到了云姝的那单独留出来给自家人的院落里头。
这温泉山庄谢淮隐虽是没有参与修建一类的,但对于这修建的图纸那是再清楚不过了,而且在山庄还没有对外开放的时候,他就已经来过这里看过一回,所以对于这里的位子他再清楚不过了。
一进门,谢淮隐就看到在院子里头的凉亭里头做小憩的云姝,他大踏步地踏进了凉亭之中,看了一眼躺在躺椅上闭眼看着像是已睡着的云姝,但他知道她一定是没有睡着的。
“来了?”云姝听到声音也没有睁开眼,只是朝着人道了一声,她当然知道现在来这院落的人是谁。
“你倒是放心的,也真不怕我着了人的道?”谢淮隐同云姝说道,声音之中多少带了几分抱怨,她之前也没有同自己说上一声,还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将那加了料的东西给吃了下去,真是个狠心的人啊,一想到王诗语那人所做下的事情,谢淮隐就觉得浑身有些不自在,女人可真可怕。
“放心,就算是你真的中了招,总有人会把你从里头捞出来的,不过你要是觉得软玉温香也不错,我也不反对,反正也不是你吃亏,王大小姐生的还算不错,你也全当做是得了一会艳遇,这有什么不好的呢!”
云姝微微侧着头看着坐在一旁给自己打扇的谢淮隐,扇底带了几分清凉倒也算舒服,在这个没有电的时代夏日里头自是显得有几分难熬。
“哪里有什么好的,我可消受不起,这可是要折寿的勾当。”谢淮隐这般说着,他听到云姝说会有人把他从中给捞出来的这样的话的时候他自是觉得满意的,至少云姝也没有想到将自己丢在那个地方,好歹也还是想着要将他带回的,这般一想之后,倒也不去计较云姝看着他吃下加料的东西的事情了。
云姝从来都不担忧谢淮隐会有什么问题,谢瑾婳对自己这个弟弟是十分上心的,在培养白泽宣的时候也一并将这个弟弟也训练的彻底,虽没有将他培养成一个能够马上定乾坤的人物,却做了一系列的抗药性的培训,那些个迷药一类的也是从很早以前就训练过了,只要那计量不是大的可怕,他哪里能够那样轻易地受人摆布,听他那嘴上说成那个样子,实质上只怕这东西一入口就已经察觉到了。
“这样一来之后,王家那小姐应当就会消停了吧?”谢淮隐这话像是在问着云姝,事实上也是在自问,事实上等到事情东窗事发之后,王家大小姐除了远嫁去那高丽要么就只能够削发为尼这两条路子可以走了,而谢淮隐也是十分乐意见到她远嫁去高丽这个结果的,只要一想到这样的结果他的心情也就会变得十分的美好。
“恩。”云姝点了点头,王诗语大概怎么也没有想到她所算计的最后也全都落到了自己的头上,她也是十分乐见其成,事实上,凭着王诗语的身份到时候捞一个公主远嫁高丽还是十分妥当的,而那高丽太子王允要是不出意外的话那至少也会成为一个高丽王,这样对王诗语也可算十分不错了,当然,王诗语的心中大概是不能够接受这样的结果的。
但云姝半点也不同情那王诗语,也不会觉得自己算计了她有什么不对的,如果她原本没有这样的想法,自然什么事情都没有,说白了这一切也不过就是个咎由自取而已。
谢淮隐觉得打发了王诗语这人之后他的心情越发的敞亮了起来,手上的折扇挥舞的也就更加的兴起,几乎都能扇出一朵花来。
“姝儿,那接下来可是要如何是好?”
谢淮隐笑得眼睛都弯了起来,他刚刚也是在吃着那些食物的时候几口下去就觉得有几分不对了,那玩意虽是个无色无味的,但他从小也就是在训诫之下尝过无数次,吃了几口就知道其中有不对劲了,而且再加上当时云姝那问话,她就知道肯定是有问题的了,他也没有一下子揭穿,干脆就顺着吃了,装作那般困倦的样子顺着意思到了房中去休息,想着到底会是谁会来。
只是没想到他这刚刚才装睡没多久,云姝倒是来了,还让她同王允换了一间屋子,他这一下子就知道了其中肯定是有什么问题的,不过这王允对他来说也不是什么好人,也是个在那边算计过他的女人的人,对于这样的人,谢淮隐自然是不会有什么客气的,顺着云姝的意思将两人的房间给换了。不过索性他也就是顺着意思把房间给换了,不然的话,就算他当场抓住了王诗语也拿这个女人没什么办法,毕竟她要是只是闯入他的房中什么也没做,到时候也还能够用借口又或者顶多就是一句她所做的行为不对这样一来就能够打发了,可现在就成了不能收场的结果了,这显然更符合谢淮隐心中所想的。
“接下来,自是有旁的好戏可以看的。”云姝道,王诗语处心积虑地算计了自己的姐姐又怎么可能会没有后招呢,她现在要做的也不过就是个隔岸观火而已。
王诗琳看着自家姐姐进了这里,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又看到谢淮隐穿的妥妥帖帖地走出了院落之后,她就已经知道了云姝一定是想了法子来对付她姐姐了,她原本还有几分担心自己的姐姐真的能够如愿以偿的,但看到谢淮隐半点事情都没有地出来,她就知道不管是谢淮隐也好还是云姝也好都不是能够轻易地被人算计到的人,她觉得自己还好是和云姝之间先联手了,而不是一味地帮衬着自己的姐姐,否则到时候被算计的人之中指不定就有自己一个。
晋王出来了,而她的姐姐还没有出来,不管如何,王诗琳觉得自己到底还是应该要闹出一些个动静来的,否则又怎么能够让人知道她那亲爱的姐姐所作出的那些个事情来呢?!
这样一想之后,王诗琳也偷偷地进了男子的那个院落,她小心翼翼地进了里头,也不去那祖屋,而是选了一个侧屋,将床上的那一条棉被给扯了出来,掏出身上藏着的火折子,将那被褥给悄悄点着了。
她做完这件事情之后也不敢久留,一下子就偷偷地跑了出去,然后让自己的婢女高声呼喊着。
“走水啦,走水啦!”
这喊声带了几分尖利,山庄人多,用人也多,加之今日来的人也多,不一会就听到了这喊声,一下传了开来以一种无法控制的地步,也有不少人看到了从那男子温泉别院处冒出来的烟尘,当下就有不少人提着水要冲进去,毕竟要知道在这别院里头可有晋王在那儿休息着呢,万一要是出了什么好歹,堂堂一个王爷要怎么同陛下交代呢。
王诗语虽是觉得自己这般做是有些大胆狂浪,可半点也不后悔,想着自己现在已经将身子给了他,不管怎么样他都睡要娶了自己的,他要不愿意也不成,到时候她同自己的父亲说上一说,父亲还不得逼着他来娶了自己。
云雨初歇,王诗语窝在他的怀中喘气,仔细地平复自己的心情,好一会之后才方道:“我已将自己的身子给了你,你可万不能负了我。”
王允听着这带了几分喘息的声音,他也有几分高傲,尤其当一个女人是被自己征服所带来的这样的声音,说不满足那都是骗人的,他自是高兴且得意的,可听到这个女人这般说的时候,王允心中就有些不乐意了,想他堂堂一个高丽的皇太子,这女人不过就是来给自己做了服侍的,且原本还说十分正经,这服侍不过就是来按摩筋骨罢了,可这女人所做的一切可没有是云姝所说的那样从一开始就一直在撩拨着自己,若不是她的撩拨,自己原本还没有打算同她如何的,这样的女人玩玩闹闹给点银子也就算了,现在倒是还蹭鼻子上脸来了。
王允当下就没了什么好气,他掐了一把那最柔嫩的地方,语气十分轻佻地道:“美人,说这种话也得掂量着自己的身份,玩玩闹闹也就算了,你将孤伺候的舒服了,孤定是不会亏待了你的,到时候自会给你一笔银子让你后半辈子都无忧……”
王诗语因为这人的动作小声地惊叫了一声,但很快地她也听出了不对的地方来了,他刚刚这所说的是个什么意思?!而且这话说的声音也同谢淮隐平日里头说话的声音不大相像、
王诗语丫头几分惴惴不安,她抬着头看去,在看到那一张脸的时候,王诗语整张脸都惨白了起来。她尖叫一声,猛地推了人一把,因为现在在床榻上的人并非是她所想的那个人,在那一瞬间王诗语甚至觉得就算现在床上的这个人不是谢淮隐哪怕是李檀越又或者是白泽宣这两个人都可以,可为什么会是他呢?!
王允被推的有些莫名,还没有等他缓过神来他也看清楚了刚刚同他一番巫山云雨的人,不是他所想的人,也不是云姝所说的那个会来同他按摩筋骨的人,而是王丞相家的大小姐王诗语,王允的脸色也有些不对了。
可他还没有想过什么,却见王诗语已经狠狠一巴掌劈头盖脸地朝着他的脸上甩了过来,那一巴掌用力极重,扇得王云只觉得自己半张脸都麻木了。
“为什么会是你,为什么!”王诗语像是疯了一般大声尖叫着,“怎么会是你,谢淮隐呢?谢淮隐呢?”
王允当下也反应过来了。原来眼前这人也不是想着爬了他的床,根本就是朝着晋王而去的,只怕那个时候就已经听到了云姝的安排说是将人安排到了这主屋之中来这才起了这样的心思,可哪里想到自己恰好同谢淮隐换了屋子,方才以为是自己这才做了之前那等子事情来。
“你这混蛋,你为什么不说,你为什么要骗了我的贞洁?你这样的蛮荒之地的人有什么资格有什么资格!”王诗语除了惊恐之外剩下的就是愤怒,她双手朝着王允乱挥乱打着,完全处于疯狂的境地,而王允也没有料到她会这般动作倒是一下子被她那养得纤长的手指在身上脸上抓出了不少的血痕出来。
王允自小也是被人捧在手掌心之中长大的,原本也是个极有傲气的人,被王诗语这般又打又闹的,他哪里还有什么好脾气在的,当下一把将王诗语推向角落甚至还踹了一脚过去,没好气地道:“我当你王大小姐是个什么样的人呢,不也在做着这种下等事情么,上错了人就觉得自己吃亏了不是?我还觉得吃亏了呢,就你这般滋味,送到孤的床上孤都不愿意多看一眼,还真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了。”
王允听不得王诗语所说的那些个话,他也恼的厉害,打算诚心地想要玩弄玩弄这个女人,那高高在上的模样他现在只想一把撕碎,瞧瞧她刚刚所说的那话,蛮荒之地的人?可这个自视甚高的女人还不是成了自己的女人。
他捏着王诗语的下巴,声音狠戾且带着嘲讽,“要不要我再帮王小姐回忆回忆刚刚王小姐是如何在我的身下婉转承欢的?”
“混蛋!”王诗语听不得这话,可王允却还是半点也不放过她的样子,在那边说着。
“是你先撩拨我的,堂堂一个丞相府的千金,还没有定下婚约呢就大胆地进了男人休憩的房中,将自己脱得这般干净,还用那样娇媚的声音说着‘倾慕已久’的话,而且你那主动的就你不像是一个处子,完全比花楼里面的那些个女人更像是一回事,王小姐你真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了呢,你现在却觉得是我占尽了你的便宜,你这样的女人还有什么资格谈什么贞洁,这可是我听过的最好笑的话了!”
“闭嘴闭嘴!”王诗语疯狂地大喊着,她想将刚刚自己的所作所为从自己的脑海之中剜掉,那些记忆就像是跗骨之蛆一般,她刚刚那般主动权当实在讨好谢淮隐,却没有想到最后竟是讨好了眼前这个男人,这比杀了她还要来的让她难受。
“走开走开!”王诗语挥着手,她想着赶紧地离开这个地方,将刚刚所发生的那些个事情忘个干净,她对着王允有踹又抓的,好不容易这才挣脱了他的禁锢,她跌跌撞撞地下了榻去,捡拾起自己之前所褪下衣衫,那个时候她还不觉得自己这么做有什么不对,可现在等到她开始捡起衣衫的时候眼泪一下子落了下来。
她刚刚怎么就这么傻连床上的人到底是谁都没有看清楚就这样莽撞地做出是这种事情来了呢?现在她连干净的身子都没有了那她要怎么办,她能够肖想什么呢,皇家绝对不会允许像她这样不贞洁的人的,又或者她全然当做是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各种格言的想法一下子都汇集在她的脑海之中,王诗语甚至自己都有几分混乱了起来,可她的那些个想法都还没有来得及实行,外头就已经喊着铺天盖地的走水了的声响,然后有凌乱的脚步声朝着这里而来,那掩着的门一下子被人撞开了,好几个小厮一下子闯了进来道:“殿下,走水了您看……”
小厮的声音一下子断开了似乎有些找不到这余下的话应当是要怎么说,因为他们看到了在这个屋子里面除了王允之外还有一个衣衫不整的女人。
而且那女人还十分面善。
王诗语厉声尖叫起来,她知道自己是完蛋了。
这一切就像是一个闹剧一般,王诗语也顾不得自己现在在旁人面前到底是如何了,而王允却像是个没事人一般,他施施然地从床榻之上坐了起来,慢慢悠悠地将自己的衣衫穿整妥当了,他甚至还有几分闲心看了一眼还径自在那边尖叫不已的王诗语一眼,王允在门被打开小厮进门来的那一瞬就已经想到办法,他可不会蠢到只会像眼前这人一样只会在这里尖叫。
如果没有人进门来,王允也不介意王诗语就这样偷偷摸摸地走了,王诗语的目标不是自己,出了这道门只要是没有人看见她必然是会当做没有这件事情发生,而王允也无所谓往后同她当做没有这件事情,左右这便宜他占了,人不需要他负责这也算是一件好事,可现在有人进来了,这样的方法就有些行不通了,王允也是个会看情况的人,王诗语虽不是他想要求的人,相比较云姝来说,这个女人唯一比云姝拿得出手的也就只有在身份这一点上了。
如今这山庄里头那命妇那么多,其中还有谢瑾婳,他这是做不了当做一夜风流来处理,也就只能委屈自己了。
王诗语也还依旧在尖叫着,她这尖叫声也引来了外头的婢女,婢女一看王大小姐衣衫不整云鬓散乱,又加上这一男一女共处一室这种事情,一看之后也算是明白了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有聪慧的人也已悄悄退了出去,去女院那边寻人去了。
李氏得到消息的时候,她正在舒舒服服地躺在那小床上,刚刚被一个按摩的女技师按得浑身都舒爽透了,如今脸上正敷着面膜,那面膜也不知道是用什么材质做的,敷在脸上的时候清清爽爽的从骨子里头都透着舒服,脸上微微有几分紧绷,她想要是有机会的话自己再这般做上几回到时候自己的脸至少也会看上去光洁上不少了应当。
正当她这般美滋滋地想着的时候,王诗琳已跌跌撞撞地寻了过来,她的脸上全是汗水有几分小狼狈,她好不容易才寻到李氏,一下子就扑了上前大声叫了一声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