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素问露出一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白薇马上朝她投来一个同病相怜的眼神。这种感觉她深有体会,深深的明白小孩子有多么难以对付。
看见两个女孩子之间的眼神交流,在座的两个少年不由对视了一眼。尽管他们一直在旁观,但对小孩子的难缠程度却已经深有体会。他们默默的在心中许下心愿,将来一定要离小孩子远远的,省得被弄得头疼。
至于小孩子交给谁带,那还用说,当然是有耐心的女孩子们了。反正她们平时比较闲,陪小孩子一起玩也是应该的。
过了一会儿,白小石和吴虑终于风卷残云般的消灭完了面前的点心。他们刚一放下勺子,就立刻提出去楼下听故事的要求,连嘴上残留的渣滓都没想着收拾。看他们一个个跃跃欲试的模样,貌似确实是期待很了。
用手帕替他们擦掉了嘴角的残渣,素问和白薇这才带着他们一起往楼下走去。至于在座的另外两位少年,他们则趁机偷懒留在了楼上。
她们俩带着两个小孩子到达一楼的时候,这一层已经座无虚席了。无可奈何之下,两个小孩子只好被安排到了距离舞台不远的地方。原以为两人会觉得不高兴,没想到正好合了他们离舞台近一点的心意。
在两个小孩子看来,他们既然是来听故事的,当然要离的越近越好。离远点虽说坐的比较舒适,但相应的故事反而听的不清楚了。
见两人这边没什么问题,素问自然就更没问题了。她在将白小石送到临时增加的座位上之前,还特意询问了白薇的看法。这可是白家的小公子,万一白薇觉得坐在那里对她弟弟名声有碍,那说什么都必须把这一苗头扼杀在摇篮里。
听了素问的询问,白薇露出一脸浑不在意的神色,笑着回答道:“小孩子听个故事,哪里就有那么多顾忌了?既然他喜欢。你就把他和小虑一起送过去吧。”
没过多长时间,就有一位中年模样的说书先生走上了一楼的小舞台。他出现的第一时间,众人的视线就被他吸引走了。在云州城说了多年书,他自然拥有一票忠实粉丝。在一楼的客人中。还真有不少是听过他说书的。
看着舞台上的说书先生,白小石转头一脸失望的对吴虑说道:“原来是钱先生,我之前听过他说书,翻来覆去就那几套,没意思急了。”
听他这么说,吴虑立刻转头笑眯眯的回答道:“这样啊,可是表姐说这回讲的是新故事。表姐从来没有骗过我,这次肯定也不会的。我们待会儿听一听就知道了,他应该会讲一个从来没讲过的故事吧。”
听了她的建议,白小石马上点头说道:“嗯。你说的有理。反正我们都来了,还不如听听呢。他以前讲的虽都是旧故事,有几个还是不错的。”
就在两人议论的过程中,说书先生已经敲响了醒木。说实话,他虽然表面看起来从容不迫。但心里却是十分紧张的。他讲了这么多年的书,这一次是最紧张的一次。好在有丰富的说书经验,他才能将紧张的心情压制下去,露出一副淡定从容的模样。
作为一位说书人,钱先生已经有三十多年的经历了。他从十一二岁开始登台说书,到现在已经有四十多岁,经验可谓丰富至极。
在积累了丰富经验的同时。钱先生遇到了艺术上的瓶颈。正如白小石所说的那样,他翻来覆去一共就那么几套书。不管多好听的书,翻来覆去听几十年,无论是谁都会厌烦的。听众都希望求新求变,可他最缺乏的偏偏就是编撰新画本的能力。
这样一来,钱先生受欢迎程度开始下降。那些能讲新故事的后背逐渐出现。并有了将他甩在身后的趋势。说实话,那些后背讲的故事要说有多新却也未必,大部分都只是添加了一些新桥段而已,有甚者还靠黄段子来拉拢客流。
对于前者这样的,钱先生还可以接受。他们毕竟是在创新。虽幅度有限,但毕竟是有益的尝试。相反,面对后者,他就无法接受了,觉得他们这是败坏了说书行的规矩。
像他们这种说书人,大部分都在茶馆里坐场子。茶馆虽是三教九流云集的地方,但毕竟还是有些妇孺。这样一来,他们说的故事便有一个底线,绝对不许出现妇孺不宜的内容。问题是那些讲黄段子的,早早的便将这一底线抛在了脑后。
面对这样的风气,钱先生自然是痛心疾首。只可惜他没什么文化,所会的几套书都是从师傅那里听来的,创新实在是有心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