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凌晨四点多钟的时候,他出了一身的大汗,温度才终于降到正常体温,冷然绷紧的那根弦总算放松下来,靠到车身上闭上有些酸疼的眼睛。
清晨,太阳再次升起,将空旷原野上满是泥水的房车涂上一层金黄色。
莫非睁开眼睛,一眼就看到坐在他身侧的冷然。
她的身体原本是直着靠在车身上,现在已经斜下来,倚着他的肩膀,身上盖着半边毯子,浅色毛衣上有明显的皱折和泥水干掉之后的痕迹,手里还抓着一条干毛巾。
车窗上的窗帘没有拉得太严密,有阳光透过来,在她脸上投下一道金黄的光束。
她的唇微微分着,眼下有一抹微微的青黑色。
目光扫过她身侧的药盒和体温计,莫非隐约忆起昨天晚上的事情,好一阵自责。
她这个样子,他竟然还要她照顾,真是该死!
生怕自己一动会吵醒她,莫非只是用后背撑着她的身子,没敢动。
太阳高起,一只不知道从哪里飞来的鸟儿落在车身上,叽叽喳喳地叫起来。
莫非皱眉,正要琢磨着要不要把鸟儿赶走的时候,冷然却已经醒了过来。
看到他,她二话不说,就拿起体温计,娴熟地夹出一个棉球将测温头擦干净,一只捏住他的嘴,轻轻一捏,就将体温计塞进来。
这一套动作,她已经做了不下十遍,十分娴熟。
整个动作,完全可以用一气呵成来形容。
合唇含住体温计,莫非侧身向里挪了挪,示意她在他身边躺下。
“没事,我不困。”冷然打个哈欠,侧头看看他嘴里的体温计,伸手拨出来,“36。9,还行,一会儿吃点早餐,再吃一次药,我去帮你拿点面包和牛奶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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