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对视,相视一笑,魏涛挠挠头,再度上下打量着对方:“你这变化也太大了,敢不敢认是一回事,我这脚痒啊,现在是不敢踢。”
前世今生,可不是三年多没见了,而是超过二十年没见面了。
短发,干瘦,黝黑的肌肤,爱哭,鼻涕虫,没有任何小丫头的形象,学校后门跟着魏涛偷着抽烟,跟着他逃学去游戏厅打游戏……
“快点的,慢悠悠干嘛呢。”嘭,一脚不痛不痒,踢在唐岑的P股上。
“还TM玩呢,老班都来抓人了。”嘭,一脚,坐在椅子上打游戏的唐岑,被踢了后背下部,赶紧跟着魏涛逃离游戏厅。
“我擦,对不起对不起,都基霸忘了。”下课了,一帮男生凑到操场角落的男厕所抽烟,魏涛勾着唐岑的脖子,差点直接给她领进男厕所,真的是忘了,可见当时的唐岑,是一个什么样的形象和行事风格。
往事一幕幕浮上心头,当年的鼻涕虫,如今也是英气挺拔的巾帼英雄了,身上虽说没有穿着军装,可那从内而外的气质,无一不在展示着女战士的浓郁气场,面部五官完全长开,立体棱角分明,剑眉满是英气,也就是嘴唇略薄一点,还能有那么一点点女人柔弱的质感。
远了?至少曾经毫不见外的动作没有了,但眼神中的重逢喜悦却是满溢而出。
“吃饭没呢?”
“没呢,探亲,刚从乡下回来。”
“吃什么?”
“你说呢。”
“走走走,那家还没关呢,老太太身体好,现在还能下厨呢。”
初中附近的一个小市场拐角,一家很小很小的苍蝇馆子,烤干豆腐,烤串,煎粉、鸡汤豆腐串。
一碗鸡汤豆腐串三块钱,豆腐串吃完了并不是结束,那只是开始,可以无限续汤的,老太太的汤汁熬的,每天都是回头客过来。
上初中跟上技校时候还不一样,在技校跟祝喜春仇博,至少兜里还能凑出来一点钱。
初中时候,魏涛和唐岑的家庭条件都不好,省一块钱去游戏厅买五个游戏币,那是要玩至少半天的。得是非常偶尔,家里没有午饭,才会给三块钱出来吃个炒面之类的。
一碗煎粉,一碗鸡汤豆腐串,最好的时候,能加两块钱的烤干豆腐,肉串什么的根本不敢考虑。
两个人都记得曾经说过,以后有钱了,一定回来,吃个够。
味道就是家常味道,魏涛回来过一次,东西还是那东西,做东西的人还是那个人,但吃的东西味道却不是那个味道了。
没有了一起吃的那个人,一切就都不同了。也或许是好的吃多了,普通的少了情怀也就那么回事了。
说白了就是穷的,十四五岁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这点东西都不够一个人吃的,甜嘴麻舌的永远就觉得这味道绝了,我没吃够,以后有条件一定要来吃个够。
“大娘,一碗煎粉,一碗鸡汤豆腐串,两块钱烤干豆腐,呃,行了,就这些。”
老板觉得面熟,知道这是熟客,你让她具体想起来的这两个年轻人是谁,每天顾客那么多,魏涛和唐岑又不是总来,她记不得也是正常,但态度肯定是笑眯眯,这点菜方式就是熟客点菜的方式。
脱掉了身上的长款羽绒服,呃,不是贴身的衣服,魏涛却可以清晰的感受到荷尔蒙的力量在迸发。
随着胳膊的一些动作,羊毛衫附着在手臂上,展露出内里的线条。
两人并没有说什么,或许是变化和长大,让一些过去会百无禁忌的说话方式,现在都彼此变得拘谨。
这点吃食,当然吃不饱,双方谁也不在意而已。魏涛的形象,走进游戏厅,叼着烟打着游戏的状态,还不算太突兀,毕竟也只是十九岁的年纪。唐岑在这个画面已经很出戏了,哪怕她一直想要让自己融入其中,想要找到摇动街机腰杆和拍打按钮的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