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一名突兀跑到面前边神情亢奋边挥舞手臂的男性病人,又急忙闪过一名邀请自己一起跳舞女性病人,感觉自己正置身于疯狂世界中的何飞一路躲躲闪闪,直到抵达一处病患较少的角落位置,何飞才有机会观察四周,不,确切的说应该说是寻找,他在寻找‘叶微’,寻找那名容貌和叶微极为相似的女性精神病患者,之所以肯定对方也是病患,因为当初他看到对方时,女人就穿着件和他一样的白色衣服,不错,在这座精神病院里,也只有病患才会如此着装。
何飞相信只要对方是人,哪怕是疯子也定然不会无故消失,定然会在2楼,相信只要想找那么就一定可以找到。
足足找了良久,直到确认大厅没有发现后,心念一动的何飞便把目标锁定在遍布两侧的休息室中,是的,每一家精神病院都有提供房间给部分不喜吵闹的病患独处,供这些病情较轻的患者用来缓解病情,何飞以往虽没来过精神病院,可他好歹从很多影视剧中有所了解。
一路躲避着那些病情较重的疯子,来到走廊的何飞开始一间间推门查看,不断推门查看着两侧休息室,大多数房间空无一人,少部分有人的里面也是其他人,直到何飞越发狐疑,直到他开始怀疑为何至始至终都找不到那个女人时,随意推开某扇房门的他突兀一滞,因为……
他找到了!
找到了那个女人!
此时此刻,在这间寂静且远离大厅的偏僻房间里,那名样貌和叶微近乎一样的女人正独自待在里面,维持着绝对安静,目前女人正一边靠坐连椅一边默然注视着前方,前方是一面宽大落地窗,由于窗户面积很大,外界漫天飞舞的雪景就这样清晰展现视野,虽说房间没有开灯,然还算充足的阳光仍穿透玻璃映照房中,乍一看去景象颇美,不过,这种美却并非完全来自窗外雪景,而是来自于窗前女人。
女人的绝美容颜搭配那透窗而过的阳光雪景就这样共同构筑了一幕稀世美景,此刻,女人正安安静静盯着窗外,呆滞的目光锁定雪景。
至于何飞……
走进房间的他同样呆住了,此刻,他就这样站在门旁盯着女人,整个人久久没有反应,不仅如此,默默观察许久后,何飞的清秀脸孔居然在不知不觉间变得复杂,变得微微抽搐,就就好像……就好像他重新找回了那件丢失许久的珍宝般无比激动!
(太像了,实在是太像了,简直,简直就是一模一样啊……)
虽然午餐时何飞早已判定对方绝对不可能是叶微,话虽如此,可是,当再次看到对方,再次近距离目睹的女人时,注视着那张令他无限怀念的绝美容颜,难以抑制的复杂感情仍暂时屏蔽了理智,这种感情常人是无法理解的,或许也只有亲身经历过生离死别的人才能体会。
哒,哒哒哒……
朦胧中,潜意识中,何飞认为叶微又回来了,那位神州队女性队长又活生生出现在自己面前,此刻的他心跳加速,身体微微抽搐,接着,在那股难以言喻的感情促使下,他不受控制走向女人,直到抵达女人身边,他才用略带颤抖的口吻一边紧盯着对方一边张口呼唤道:
“叶微姐,是你吗?”
出神许久的女人被一道突如其来的声音惊扰,何飞此言一出,女人被吓了一跳,也顾不得欣赏窗外雪景了,先是身体一抖,接着便仓惶回头看向何飞,这才发现身边不知何时多了名容貌清秀的陌生青年,定睛看了片刻,女人才面露狐疑怯生问道:“你,你是谁?”
额?
女人的畏惧反应让何飞重新回到了现实,或者说当对方做出如此反应乃至亲口说出‘你是谁’三个字的那一刻,何飞就已经放弃了所有幻想,转而认定现实,认定对方绝非是那个人,若对方真是叶微,那她又怎么可能不认识自己?想到这里,何飞恢复了过来,再次变成了那名沉着冷静的资深者。
“咳咳,那个,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了。”
为了不让对方误会自己和其他患者一样属于疯子,轻咳一声,何飞忙态度温和道了声歉,见何飞态度语气比较温和,女人紧张稍缓,但仍旧用较为胆怯的语气回应道:“没关系,刚刚是我太出神了。”
(咦?初次接触,这女人的思维看起来很正常啊?除了胆小点外和大厅那些语无伦次的疯子有很大不同,莫非她的病情较轻?还是说她和我一样都是正常人?)
(可如果真是正常人的话,那她又为何会待在精神病院里?)
单凭一句话,仅凭对方的第一反应,洞察力极强的何飞就瞬间在心里做出了初步判定,认定女人并非疯子,而是极有可能是正常人,判定虽是如此,可也正是对方的这一正常反应,实际也不可避免的让何飞对其产生了好奇,毕竟置身医院的两天里,何飞发现除汤姆和麦克斯外,其他病患就基本没几个绝对正常的。
快速在脑海里整理完思绪,同时亦是在女人和自己打过招呼后,为了不让对方害怕,除立刻露出和善笑容外,何飞当先有了动作……
将始终插在兜里的右手从口袋里拿出,然后主动伸向对方:“你好,我叫何飞,美籍华人,我想你应该和我一样吧?”
确认陌生青年没有恶意,又见对方礼貌伸手,女人微微一怔,旋即也伸出右手,本人则礼貌说道:“我的英文名叫安娜,和你一样,美籍华人……哎呀!”
没有原因,没有理由,双方握手之际,还不等这名自称安娜的女人把话说完,她就瞬间如触电般发出痛呼!将那只同何飞握在一起的纤细手掌收了回来,然后低头去看自己右手。
“咦?安娜小姐你怎么了?”见对方反应如此突兀,何飞表情惊愕出言询问,不过,在这期间,或者说在这短短几秒内,趁着对方低头去看手掌的短暂间隙,何飞却已闪电般快速做完了一个动作:
他将右手,也就是刚刚同女人握手的右手手指中央,那夹着的一枚短小图钉快速收回,并且在收回的同时,青年凌厉的目光亦立刻瞥向图钉尖头。
在图钉的钉尖处,沾有少许红色血液。
(血液是人类才有的标准特征,莫非这女人……)
“咦?安娜小姐你怎么了?”
当然,这一小动作转瞬即逝,现实中何飞却一边摊手一边用茫然表情询问对方,由于青年的表演太过完美,再加之何飞那不管怎么看都不似作伪的无辜表情,虽纳闷于握手时手掌竟如针扎般突然疼痛甚至掌心也确实多了个极不明显的细微伤口,可在看到青年右手空空如也后,纵使有所怀疑,女人也只好作罢,故而摇了摇头回答道:“不知怎么的,刚刚好像被针扎了一下,手掌有点痛。”
“那真是太不好意思了,对不起,这事怪我。”
“额,没,没什么,可能是静电反应吧,毕竟目前是冬天,冬天就经常发生这种事。”待将疼痛归咎于生物静电后,面对何飞的诚恳道歉,女人摇了摇头表示无妨。
言归正传,期间发生的小插曲很快被二人忽略,随着双方各自做过介绍,因刚刚做过实验从而心中大定的何飞亦立刻转移目标,将注意力转移到女人身上,是的,他很好奇,好奇对方明明和自己一样是正常人,可又为何会置身在精神病院中?
所以很自然的,待在女人对面坐定后,略微扫了眼窗外雪景,转过脑袋的何飞便在某种目的促使下第一时间提出问题,提了个看似合理的问题:
“安娜小姐,如所料不错,你,你应该不是精神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