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肖氏这样的鸟人聊了一会儿,好不容易将她打发走了,裴子慧的心里本来就有些不痛快,本打算去找宋玉梅看一看喜服进展到什么程度了,结果刚刚走到门口,几句不和谐的声音又飘了进来。
“什么都不要说了,我对你早死心了,请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是宋玉梅冷冷的声音。
裴子慧脚下一滞,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听下面有人说道:“玉梅,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写休书不是我的本意,是咱娘她说你不能生孩子。你也知道咱们成亲那么多年一直没有孩子,村里的男女老少们又爱戳人脊梁骨,我这不也是急的吗?所以一时混了脑袋,就写了休书。再说咱们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就一点都不念旧情吗……”
从谈话的内容就可以听得出,这支支吾吾的声音是来自裴三的。
“急的?“宋玉梅冷哼,“我看你不是急着生孩子,而是急着再娶,娶了姓甄的回来后怎么样?还不是一样没生。要我说吧,做人做事都不能太绝,”她停了一会儿,一字一顿道:“否则容易绝后!”
“玉梅,你看你又挖苦我。”
宋玉梅冷笑,“我可不敢。”
裴三一拍大腿,声音中就带着哭腔,“玉梅,你是不知道我这几年的日子是怎么过的。那甄柳她不但没给我生出孩子,反而脾气暴得很,动不动就凶我,有时候还对我动手,我要是有一点不顺她的意,她就动手掐我。或者一哭二闹三上吊的跑回娘家,然后她的娘家人就集体出洞动刀动枪的来找我讨公道。”
宋玉梅就像听着一件和自己毫无关系的故事一样,坐在那里无动于衷,继续做绣活。
见她没有反应,裴三继续上演苦情戏码。皱着脸道:“玉梅,你看我都瘦了吧?”
“嗯,好像有点。”她应付道。
“能不瘦吗?”裴三抽了抽嘴角,“别的事情她处处欺负我也就不提了,就连那夫妻间的鱼水之欢都要她说了算,她说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她说怎样就怎么样,我要是不行了,她就骂我窝囊废!”
宋玉梅听到这,手上一抖。终于抬了头。露出了一个不太相信的表情。
“你还不信?”裴三可怜巴巴地看她。
这目光。倒是让宋玉梅的眼底泛起了几丝同情。不过她突然又想到枉死的红杏,到现在为止也没有人为她的坟加一加土,烧一烧纸钱,不由又将几丝同情压了下去。
她道:“你和我说这些什么意思?让我同情你吗?”
裴三身子一扭。瞪眼道:“玉梅,我想休了她!”
“你敢休吗?不怕甄家找你拼命?”
“豁出去了!”裴三比划了一个不要命的姿势,“如此拼一把,也比这样窝囊一辈子强。”说着,声音就暗了下去,“和你过的时候,我对你那么不好,你却始终如一。现在可倒好,一切都倒过来了。我堂堂男儿竟被她一个女子欺负。而且我看我是生不了孩子了,每次周大夫给我诊的时候都是让我坚持服药,但却没说什么时候能好。若是我一直生不了,甄柳一定会日日用这样的口实折磨我。”
“那都是你的事儿,不用和我说。”宋玉梅叹了口气。又拿起绣针。
“怎么是我的事?”裴三有些激动,“是我们俩的事儿。”
“别胡说。”宋玉梅瞪他,“我和你可是干干净净的,你别往我身上泼脏水。”
他向宋玉梅靠近了一些,激动道:“玉梅,我把甄柳休了,还咱俩过吧?我一定不再对你动手,咱们都没有孩子,等到老了咱俩也是个照应。”
外面的裴子慧气得直咬牙,什么叫咱们都没有孩子。她和你没孩子,可是若是找了别人还会没孩子吗?
这时就听屋里的椅凳“咣啷啷”的响了两声。
宋玉梅厉声低呼,“裴三,你放开我,否则我喊人了。”
“不放,你是我媳妇,丈夫抱媳妇天经地义。”
屋内传来宋玉梅挣扎的声音,“你不要脸,谁是你媳妇,我们五年前就没关系了,放开,快放开!”
突然,门“啪”的一声被推开了,裴子慧满脸怒色地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