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子慧见蝶舞就如那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站不住脚了。自己这才忍不住咬紧双唇,硬生生地把即将喷出嘴角的笑声憋了回去,随即猫着腰,轻手轻脚地拉着她准备缓步离开秋千架。
本来只想来花园里采几片花瓣做酥饼,却无意中碰到这样的事。不止是小小年纪的蝶舞觉得脸红害臊,就连裴子慧听着听着也尴尬了。这听壁角之事,本就不光明正大,再加之这内容有些复杂和难以入耳,所以就感觉更不自在了。
要说这男人啊,无论看上去多么的道貌岸然,一身正气。但一旦做起这样的事儿来,什么不入流又大胆的话都说得出来。
不知道顾青晖若是知晓这主仆二人听到他在假山后面的所做所为,会不会有杀了她们的冲动。
好在他在假山后面激战正欢,所以根本就没有发觉到裴子慧和蝶舞的存在。
不过,这件事儿不用多想也明白了,就是顾青晖和丫鬟在假山后面私会。
顾府那么大,顾青晖也有自己专用的小院和书房,怎么两个人竟跑到这露天的假山后面去了?为了寻找刺激?还是就觉得假山后面比较惬意?
思来想去,答案只有一个。顾青晖的小院是在二夫人丁香亭的大院之内,那么即然是不方便在自己的院子里,那就说明这个丫鬟不是在丁香亭内侍候的。所以不方便进二夫人的院子。
其实裴子慧之前也听说过,说这大宅之内,多多少少的都会有一些不干净的事儿,什么老爷和丫鬟有染了,什么少爷硬要了某个丫鬟的清白了。
初来乍到的人可能不明其意,若是落在年龄较大的妈妈们眼中,这早已是见怪不怪之事。
裴子慧来不及过去采摘她喜爱的黄色玫瑰花,为今之计只好扯着蝶舞脚底抹油溜之大吉,免得撞到什么不该看到的。而惹上麻烦,那就得不偿失了,想到这里不禁更加快了脚步,一溜烟地快步出了花园子。
“少夫人。您慢点,慢点。”蝶舞看裴子慧走得又急又快,赶紧牢牢扶住她,“我们现在已经走远了,就算二少……”自知失言,蝶舞咬了一下舌头又道:“就算假山后面的人出来,也看不到我们了。”
就连蝶舞都听出那声音是顾青晖。不过这丫头很是机灵,就算在裴子慧面前也谨慎到不提他的名字。
对于这一点,裴子慧很是欣赏。虽然说好马出在腿上,好人出在嘴上。但是这嘴巴能办好事。却也能办坏事,所以闭紧嘴巴,这也是一种本事,而且是大宅之内的丫鬟必须具备的本事。
二人又向前疾步走了一会儿,终于放下心来站在那里大口的喘气。裴子慧见四下无人。好奇心犹在的她,忍不住眨了眨眼睛,对蝶舞道:“蝶舞,你有没有听出来那丫头是谁?”
“少夫人,我听着还真是有点耳熟。”蝶舞摇了摇脑袋,脸又红了,“再者那个女子也不好好说话。嗲声嗲气的,哪听得出来。”
“是啊!”裴子慧若有所思道,“我怎么听着也有些耳熟呢!”但是她可以肯定,这丫头的声音绝对不是裴子蓉,是谁又一时想不起来。
满腹狐疑地回到暖秀阁,二人对这件事心照不宣。
翌日一早。晨光乍现,春雨初歇。
一夜小雨的滋润,枝头的杏花又开了不少。
“少夫人,奴婢看外面这天儿还没有大晴,要不咱待在院子里不要出去了。”蝶舞一边给裴子慧梳头发。一边劝她雨后路滑不要出去走动。
“昨夜下雨了,虽然不是很大,但我还是惦记着那稻硬会不会太低,而将鱼给冲跑了。”
蝶舞莞尔,“冲跑就冲跑嘛,就是几条鱼。这会儿,什么都没有少夫人的身子重要。”
裴子慧依旧坚持,“又不是走得很远,拿着伞出去就是了。再者若是下了大雨,咱们在园子里避一避再回来就是。”
这暖秀阁的主人终究是裴子慧,蝶舞再担心,也不能违了主子的意思。
她们先是到园子里看庄稼的长势,又指导几个农夫如何给稻田排水。由于在园子里待的时间久了一点,结果还没有散尽的乌云又越聚越密,最后就演变成了一场狂暴的雷雨。
雨太大,无法前行,二人在园子里躲雨,一直到接近中午时分,雨停了,二人才迈着慢悠悠的步子,准备回暖秀阁去。
雨停后,天边很快便现出七色彩虹,分外漂亮。偶尔还会飞来几只蜻蜓,如小飞机一般,在天空中成群结队地飞舞着。
二人一路绕过翠园,来到了内阁,正欲穿过回廊回暖秀阁时,却听到前面不远处,传来女人的尖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