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啊……”想明白之后,沈宁露出了一个鄙夷的笑容,她没有想到,他竟然会想着做这样下作的事!她真是没有想到!看来,她以往,对他的了解,真是太不够啊!
看来她从来没有真正看懂过他,她知道他重权爱色,知道他善谋狠厉,知道他隐忍奸诈,却不知道他会这样卑鄙无耻!
如果不是蚍蜉的示警,她根本不会往这个方向去;如果不是她重活了一世,她根本就不知道他竟然会如此低劣;如果她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或许他就会得逞了!
很可惜,她再也不是前世那个糊涂盲目的沈宁了。这一次,她要以其任职的还治其人之身,要他自食恶果。要他为自己的下作付出代价!
至于最后谁能笑出声来,那么就看谁的谋划更胜一筹,谁设的局更加细致吧!
八月廿三,到了皇后设宴的日子。位于京兆西北方向的皇家园林和苑从午时开始就已经迎来了一波又一波的车马。
这次皇后设宴,是从申时开始,先是赏菊茗茶,然后才是喝酒品蟹。和苑本是淑宁长公主的私家园林,镇国公薨之后,淑宁长公主为免睹物思人,已经很少来和苑了。
去年,淑和长公主更是以“抱恙未能打理、免人间胜景荒废”为由,请求长泰帝收回了和苑;适逢其时太子病薨。长泰帝便将和苑赏给了皇后,因而这赏菊品蟹宴才会在和苑举行。
沈宁看着“和苑”这两个有气吞天下之势的两个大字,颇有些感慨。
上一次看到这两个字,已经是三年多前了,当时,她救了陈婉柔,让上官长治破坏二皇子和陈家联姻的奸计无法得逞,现在又要重复类似的事情。
这和苑几经易主,却岿然不动地见证着这苑内不断上演的事,或悲或喜。或重或复,日光底下无新事,果然如是。
“姑娘,哥哥来报了:应公子也来赴宴了,到时候他会想办法将所有公子哥儿带到那个地方的;另外蚍蜉已经将虚凤阁的小倌已经准备好了。”就要进入和苑了,秋歌止不住地气怯和担忧。
姑娘都说了,这个计划是有漏洞的,只能行险着,稍有不慎。姑娘就会有危险了。这样想着。秋歌便觉得冷汗直冒,这个漏洞。姑娘能堵上吗?这个险着,姑娘能不能得胜呢?
沈宁看到秋歌这个样子,便知道她又在担忧了。她笑了笑,却没有说什么,这些小情绪,任由秋歌自己去克服好了。
刚踏入和苑,入眼的就是遍地的金黄,夺人眼目。原来是为了迎合赏菊的氛围,皇后特地将和苑的草地都摆上了菊花,尤显富丽堂皇,加之这满苑的车马喧闹的盛大场景,尽显皇家的气势不凡。
这一路行来,见到的大多是金黄的色调,相比之下,沈宁还是喜欢原来和苑不加雕琢的天然景色。和苑,应该是天然的,怎么可能如此铺陈?
没多久,沈宁和沈俞氏等人来到了赏菊茗茶的蓬莱殿。蓬莱殿内气氛热闹,已经有不少官员夫人在其中了。
沈宁见到了很多熟悉的面孔,工部侍郎袁恪真的夫人、兵部郎中许慎行的夫人等等,沈宁还见到了已经出嫁的御史大夫孙女龚心慈。现在她是卫龚氏了,想必是跟随卫家人前来赴宴的,两人也算一场相识,便笑着点点头打了招呼。
一阵喧闹响起,皇后在德妃、慕妃、李贵嫔和容贵嫔等人的陪伴下,来到了蓬莱阁。
皇后身着宫装,佩戴着象征后宫之主的九凤冠,脸上起色也不错,面对着一众命妇、嫡媳、嫡女,她全力散发着皇后的威严,将陪伴的慕妃、德妃等人都比了下去。
只见她示意众人免礼平身,便端坐在蓬莱阁主座之上,开始和众人交谈了,倾听、问话等,显得十分亲民。
半盏茶后,皇后轻轻地合上了茶盖,一旁的大长秋便说道:“皇后娘娘有旨:诸位夫人自行前去瀛洲山赏菊吧,各地各衙上贡的名菊都安置在瀛洲山上了。”
大长秋的话语就是皇后娘娘的意思,于是各官员夫人便纷纷携媳带女离开蓬莱殿前往瀛洲山,去欣赏名菊去了。
沈俞氏和沈宁等人当然也随大流,兴致勃勃地欣赏着帅旗、十丈珠帘等名句品种,时而赞叹帅旗竟然多达二十六块花瓣,时而惊异于十丈珠帘花瓣的细长。
将近酉时,才陆续从瀛洲山上下来,而这时,品蟹宴会也准备开始了。
沈宁和沈俞氏等人刚从瀛洲山上下来,就见一个宫女迎上前来,笑吟吟地道:“奴婢给夫人和姑娘请安了。姑娘,县主让奴婢来接您,县主就在栖月殿等您呢。”
原来这宫女是荣平县主身边的二等宫女,好像是名唤清莲,沈宁在钟粹宫见过她几次,也颇有印象。
“母亲,栖月殿离蓬莱殿不远,女儿和县主届时直接过去就可以了,应该能赶得及在宴会开始h之前回到的。母亲和大嫂先行一步吧。”听了清莲的话,沈宁想了想,便这样说道。
沈俞氏知道荣平县主和自己的女儿一向交好,又见到沈宁一副笑意盈盈的样子,也不虑有它,叮嘱了她几句,吩咐秋歌看顾好沈宁,切勿不可晚了,便带着沈安氏等人离去了。
见沈俞氏等人离去后,沈宁不由自主扬起了嘴角,眼里有着了然的笑意;而秋歌,则忍不住抖了几下;那个宫女清莲,只恭敬低着头,并不说话。
一行三人,各有所想,往栖月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