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萧筱从跪着的一群大臣身边走过,心里七上八下的,根本不知道弘历到底要做什么。而跪在地上的大臣们心中更是郁闷了,就算他们的工作有什么差池,也不用叫个丫头来恶心他们吧。
就在这样各怀心思的情况下,萧筱走到了弘历的御座前。弘历让小安子递给了萧筱一本册子,吩咐道:“你来瞧瞧这账册上可有什么不对之处?”
萧筱顿时瞪大了眼睛,看着上面户部的封签,低声道:“皇上,这……”
“让你看你就看,朕倒要瞧瞧这帮废物究竟废物到了什么地步!”弘历的语气一听就是满含怒气,让地下跪着的大臣头低的更沉了,那心里有些不服气的,也完全没敢这个时候跳出来争辩一二。
萧筱其实很想告诉弘历,她虽然在管着内务府的账册,可完全不是专业出身。这帮专业人才做的假账,自己是完全不可能看出来的。但瞧弘历那颜色,她也没敢将此话说出口。虽然现在萧筱胆子大了很多,好多的时候都敢和弘历顶嘴了,但那是知道弘历的心情不错,或者头脑发热的时候才会干的事情。
现在这个时候,显然不是什么好的时机。所以萧筱很顺从的拿起了账册,随手翻了起来。过了一会儿萧筱的脸色就变了,觉得她要是弘历,她保不齐会把这些人推出去砍了,罚跪算什么啊。
弘历一直看着萧筱的神色,不是他很闲,而是他是在气的看不下去奏折。明明到处报的都是丰收,这两年都没有什么天灾,傅宁还从战场上带回了好大一笔银线,户部居然还没有结余。一说起选秀,竟然半数的户部专员都在哭穷。难道选秀是他心血来潮举办的呢吗?堂堂一个户部这种银钱都没有提前预留吗?
弘历怒了,所以处在盛怒之下的弘历,便没怎么在意萧筱是个后宫的女子,更没怎么在意朝堂上的人还不知道自己的内务府是被萧筱管着呢。
此时一见萧筱的脸色变了。便问道:“瞧出什么来了?”
萧筱的声音很轻,生怕地上跪着的那些满汉大臣们跳起来给自己痛揍一顿,她可知道在这大清朝,女子的地位可低的很呢:“皇上,奴婢想要纸笔!”
弘历看了小安子一眼,转瞬间大殿上就摆了一个案桌和文房四宝。萧筱走过去在一张宣纸上写写画画,而那些跪着的大臣更加心虚了,不知道这位箫姑娘到底看出什么来,要知道他们拿过来的账册可是问题最少的那一本了。
半个时辰之后,主管户部的庄亲王。康熙爷的十六阿哥也进了宫。见到养心殿这种情况。不禁有些头疼:“臣参见皇上。”弘历淡淡的摆了摆手:“庄亲王先起来吧,待朕弄清楚这账册中的问题之后,咱们再说话。”庄亲王心里有些惶惶的,毕竟户部有问题他是知道的。但究竟哪里有多大的问题,他也稀里糊涂。
户部沉积的问题从康熙朝就开始,雍正爷虽然下狠手整理了一番,但毕竟年子尚短,很多事情还没有整理出头目。而弘历继位的三年以来,整个大清一切都是起步阶段,户部的沉积问题,便在这个选秀的大关口才暴露出来。
其实也是这些大臣们抱了侥幸的心里,虽然户部没有钱。但皇上的私库可是大大有钱的,所以这帮官员想着,微微哭哭穷,这笔钱不就能让皇上自己出了吗?谁知道弘历竟然会如此大发雷霆。
所以,跪着的所有人开始希望这位被宣上大殿的箫姑娘是虚有其表的。是完全看不明白账册里的问题的。可是看着萧筱笔下那洋洋洒洒的几大张纸之后,众人不由得又觉得希望不大。
果然,不过一会儿的功夫,萧筱就拿着几张纸呈交给了弘历,站在弘历身边低声指着几处问题,虽然声音不大,但是却让跪在地上的大臣们冷汗直流。
弘历冷笑,看着地上的户部尚书赵正男,问道:“赵大人,这去年给直隶修桥的三万两银子被挪到了哪里?朕可是记得,修桥的事情暂停了,直隶总督可是特意上折子给朕说是他们自己解决了银钱上的事宜。”赵正男有些吞吞吐吐的。
弘历又问:“这乾隆二年的庆典,朕可记得是内务府的银子。而且这一万两的银子,怎么到了七月之后,就变成了两万两!”弘历越说越气,猛的一拍桌子:“你们一个个的都觉得朕容易欺瞒是吗?觉得朕不敢动你们是吗?真是胆大包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