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景突然觉得心情很好,好得几乎连沙里飞突然出现的事儿也不想追究了。
可他不追究,总有人会追究,事情不会就这样被掩过去的。
葛长壮就对沙里飞的突然出现起了疑,他暗暗把事情在脑海里过了一遍,越想越觉得这沙里飞来得蹊跷。这女匪在这一带颇有名气,人们提到她时,大多并不怎么害怕,反而还有几分敬佩之情。这沙里飞也算得上是义匪,专抢那些不规不规的生意人,特别是有通敌卖国趋向的商人,她更是见一个劫一个,绝不手软。
这样的女人,绝不是不讲理的主儿,反而应该是极有担当,拿得起,放得下的人物,怎么好好的,盯上他了?
葛长壮面不改色的收拾行囊,抬头看了一眼挂得老高的太阳,不由得吆喝一声,“走了,走了。”
大伙各自翻身上马,继续前行。
钱炮仗策马赶上葛长壮,只道:“师傅,咱们把那些人甩下得了。”
葛长壮意味学长的瞅了他一眼,笑呵呵的问道:“咋的,人家碍着你啥事儿了?”
“本来就是拖油瓶,这下可好,连沙里飞都给惹出来了,我看他们是祸害,留不得。”他朝身后招呼一声,又提高两节音量道:“兄弟也是这个意思。”
身后有几个盛月商队的老人,说话还有几分分量,不由得跟着附和。
葛长壮笑而不语,“行了,也没啥大事,跟就跟着吧!到了草甸子那头,就各走各大的了。”
“那怎么行,师傅,您看看,这才走了一半儿的路,就惹出了烂子。越往后,危险越大,咱们承担的风险也就越多,本来替别人担着。就是咱们吃亏,如今明知道他们是惹事儿的主,怎么还能留人呢!”钱炮仗有些着急,说起话来话速也快了许多。
葛长壮眼中精光一闪,只道:“行了,我再合计合计。”
钱炮仗心有不甘,还想要再说些什么,可看了看葛长壮的态度,就猛的住了嘴!眼中闪过一道耐人寻味的光芒。
这一回,商队途经之处。倒是风平浪静,没遇到什么风险,大中午的,不宜远行,得找个背光少晒的地方歇一些。一行人走了好久。才看到一个荒废的土城子,高高矮矮的城墙,孤零零的立在荒漠上,到处都是残垣断壁,好不萧条。
“就这儿吧!”葛长壮发了话,一行人总算停了下来,各自整理一番。在背阳的地方坐下来,喘喘气。
马儿用点草料,喝点比黄金还金贵的水,骆驼基本上不用人管,这东西耐饥耐渴,出了沙漠再吃喝也来得及。
人嘛。只能吃点硬梆梆的干粮,喝点水对付。
太阳升得老高,把大地烤得一片炙热,沙子像是被放在铁锅里炒过一样,踩在脚底下。即便是隔着厚厚的鞋底,还能感觉到它的温度。
大伙早就把身上厚重的衣裳脱了下去,可即便这样,身上仍早止不住的往下淌汗。
“娘嘞,这是啥天气。”没来过沙漠的瓜蛋子热得直咧咧,心想这白天热死个人,晚上冻死个人,这还真不是人待的地方。
来过沙漠的老人呵呵笑着,只道:“多来几次就习惯了。”敢往沙漠里头跑的,哪个不是要钱不要命的,恶劣天气不算啥,要是遇上马匪,兵痞子,那才要命哩!
大伙儿说说笑笑了几句,就靠在土城子上打起了盹,眯一会儿也是好的呀!
秦黛心和慕容景他们,也找个背阳的地方坐了下来。
大家喝水的喝水,吃饼的吃饼,只不过这午饭吃得并不消停,除了满嘴的沙子以外,还有别的人蹦出为膈应人。
“哟,都吃着呢?”来的人,是钱炮仗。
话里话外都有股子酸气。
像慕容景和秦黛心这种身份的人,自然是不会搭理他的,也不是说他们有多么的高傲,瞧不起人,只是这个钱炮仗给他们的印象并不好。此人看着忠厚老实,实则一副小人做派,特别是沙里飞这件事儿,那些马匪的突然出现,好像就跟这个钱炮仗有关。秦黛心对这个人持观望态度,所以根本不会理会他。慕容景就更不用说了,钱炮仗在他眼里,连个喽啰都算不上,对他连一个眼神都欠奉,理别提去理会他了。就是段兴,也没正眼瞧钱炮仗一眼。
倒是裴虎,通过这段时间的历练,人变得圆滑了不少,他明白这人不招待见,可自己这些人借在人家商队里搅勺子,如果连话也不说,那就显得太不近人情了。况且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又没明目张胆的作啥对不起你们的事儿,你怎么的也得接个话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