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百顷地可不是小数目,胥吏们忙了整整两个时辰才算完成全部的丈量核查。周围早已站满了前来围观的民众,其中还不乏那些衣着鲜亮的士族中人。人们窃窃私语,议论纷纷。
在泥泞的地里站上两个多时辰,白敬累得汗流夹背,腰酸背痛,先前那得意的神色早已是荡然无存,三番几次地向刘泽辞行,刘泽不许,他也只好呆在这儿不敢走。
此时胥吏报了上来:“启禀刘县令,白家的田亩已丈量完毕,共计一万一千八百亩。”
刘泽点点头,回身向白敬道:“白老爷,丈量勘测现已完成,你对这个结果可有异议?”
“无异议无异议。”白敬连声道。
刘泽吩咐胥吏将文书递给白敬。“既无异议,那就请白老爷在上面签字画押吧。”
白敬早就累得够呛,巴不得早点回家,也就顾不上细看文书的内容,简单地扫了几眼,那上面所写的亩数倒是和地契上的一般无二,便在上面签字画押了。而后长嘘了一口气,心满意足地道:“多谢刘县令,白某告辞了。”转身便欲离去。
“慢着!”刘泽冷冷地说道,“白老爷,你恐怕还走不得!来人!给我将白敬拿下!”
左右的衙役只略迟疑了一下,便大步流星地赶了上去,将白敬擒住。
白敬大惊失色。“刘县令,这……这是何意?”
刘泽一扬手中那卷白敬刚刚签字的文书,冷冷地道:“白敬!你隐匿田产。偷逃税赋,现如今证据确凿,你还想抵赖吗?”
白敬脸色微微一变,不过旋即他又镇定下来。“隐匿田产又当如何?我兄弟现如今可是济阴郡的太守,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县令,就凭你,也想和我们白家斗,你也太自不量力了?”
“王子犯法,也与庶民同罪,区区一个济阴郡太守。能大得过王法吗?”刘泽冷笑着。回头对贾诩道,“贾师爷,算一算白家这几年偷逃了多少的田税?依大汉律,该如何的处罚?”
贾诩很快地就算了出来。“启禀刘县令。白家实有田地一万一千八百亩。隐瞒不报田地六千六百四十亩。按田税三十税一计算,每亩应纳税粟三升,每年白家偷逃田税粟米两百斛。按十年计,白家总共偷逃田税二千斛。按大汉律,偷逃税赋者须按逃税金额十倍处罚之并施以笞刑五十,数额巨大者,流徙发配千里。按每斛米的市价一千钱计算,共应处罚白家二千万钱,白家族长白敬偷税逃税数额巨大,应处于笞刑五十,流配辽东。”
这个时候白敬面如土色,他明白刘泽这是要拿他开刀,对他来真格的,这个家伙本身就是色厉内荏,当时便吓得浑身哆嗦起来。
刘泽轻蔑地扫了他一眼,沉声命令道:“动刑!”
挟持着白敬的两名衙役立即动手剥掉了他的裤子,露出又肥又大白花花的屁股来。
鞭子还没挨到他身上,白敬已经是鬼哭狼嚎了。“你不能打我呀!我……也是举过孝廉,做过四百石的功曹的,刑不上大夫,你不能打我!”
“愧你还是做过官的人,也应该知道执法犯法,罪加一等。来人,动刑!”刘泽今日存心要立威,杀鸡儆猴,这个撞到枪头上的白敬也只怨他自己倒霉了。
“啪!”地一鞭下去,白敬杀猪似地嚎叫起来,不过他嘴里还没服输。“刘泽,我兄弟不会放过你的,你等着瞧!”
张飞恼火了,一把从衙役手中夺下鞭子,狠狠地抽了下去,哭道:“好一个贼骨头,死到临头了还敢出言不逊,待俺好好地教训你一番!”
张飞的手劲得有多大,啪啪几鞭下去,白敬的屁股早已是皮开肉绽,鲜血横流了。
白敬痛彻心肺,一面惨叫着,一面讨饶起来:“刘县令,我错了,我错了!饶了我吧,饶了我吧!”
真要是五十鞭下去,就依白敬的那把老骨头,估计也就散了架了。刘泽正欲开口,忽然间数十骑快马飞驰而至,为首之人大喝一声:“住手!”
张飞不乐意了,粗声道:“你是何鸟人,敢对爷大呼小叫的?”
来人勃然大怒,厉叱道:“大胆!本官面前也敢口出不逊,实该掌嘴。”
张飞不认识,刘泽却认得来人正是平原国都尉刘平,他一把将张飞拉到身后,拱手施礼道:“原来是刘都尉驾到,下差不识都尉大驾,多有冒犯,都尉又何须和他一般见识,岂不失了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