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乃天赐良机,主公为何迟疑?”陈宫问道。
吕布道:“润德公倒是真心待我,曹操许以高官厚禄要取我性命,幸得润德公仗义,我命尚存,如何忍心叛之?”
陈宫倒是能些好奇,这吕布何时有了妇人之仁,杀丁原董卓之时也未曾有过如此叹息。乃道:“主公乃雄才伟略之人,如今雌伏人下,乃逼不得己之举。何况刘使君之所以使主公居于小沛,不过是视主公为爪牙,看门守户而已,何为厚待?张飞屡次辱及主公,焉不知出自刘泽之意?小沛非久居之地,今徐州有隙可乘,倘若错失此良机,将来必悔之晚矣。”
一提及张飞,吕布心中的无名之火便腾腾上窜,刘泽留给的他好感也就荡然无存了,眼中掠过一丝暴戾之色,暗暗地攥紧了拳头,道:“好!就依公台之言吧!”
吕布立即整点起五百狼骑,率先出发,又令张辽高顺与陈宫率大军随后继进,望郯城而去。
当年的三千并州狼骑跟随着吕布转战关东,唯今也只剩下五百余骑。吕布率着狼骑连夜兼程,披星戴月,赶到郯城城下之时,已是四更时分,此时月明如皎,吕布暗打刘泽的旗号,命人冲着城头之上喊话:“刘使君有密报传回,尔等速速开城!”
守西门的是一军侯,循着声音向外张望,虽有月光却也看得不甚真切,按军令,半夜他是无权开门的,乃道:“奉张将军,半夜不得开城,尊使待天明之后再行进城吧。”
吕布勃然大怒道:“大胆!此乃刘使君的紧急密令,耽误了军情,你有几个脑袋?”
守城的军侯道:“卑职职责所在,不敢徇私枉法,尊使真要有紧急军报,卑职定当禀明张将军,由他来定夺,尊使稍候。”
那军侯刚一下城,曹豹便带着几个人过来了。曹豹早已候在西门附近,等着接应吕布,那知过了约定的三更时分,还不见吕布出现,曹豹暗暗心焦,再等了一个时辰,听得城外有人喊话,知道是吕布到了,暗暗欣喜,那知守城的军侯不为所动,拒不开城,还要禀报张飞,曹豹生怕他坏事,赶忙出来相拦。
“城外是何人?”曹豹故意装做一付偶然路过此处的模样,假意漫不经心地问道。
军侯自然是认识曹豹的,可这半夜三更的,曹豹如何会出现在城门口,让军侯感到诧异,不过曹豹官职比他大多了,乃恭恭敬敬地施礼道:“城外之人据称是刘使君信使,有紧急军情报来,只是夜黑之际,卑职不辨真伪,不敢轻易开门,须请示过张将军之后,再行定夺。”
曹豹道:“张将军今日宴饮大醉,此时正在休息,你们就不必去打扰了。张将军已经嘱我代守城门,若有刘使君信使前来,速速迎入,尔等只管打开城门便是!”
军侯打量了一下曹豹,道:“张将军令曹将军代守城门,可有令牌否?”
曹豹颇为不悦,想当年自己执掌徐州兵权,在徐州城内可是横行无忌,现在一个兵头子居然也敢公然质疑自己,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他支唔道:“张将军醉得不醒人事,只是口头吩咐了一声,并未出具令牌。”
军侯道:“既无令牌,属下决不敢擅自打开城门,曹将军请回吧。”
曹豹的心腹部下章诳怒而斥骂道:“放肆!曹将军面前,你也敢如此无礼?”
军侯不卑不亢地道:“卑职虽然职微,却担负着守城门的重责,不敢徇私,曹将军虽然权重,但无张将军的命令,卑职恕难从命。”
章诳怒而拨剑道:“小小一个军侯,也敢以下犯上,信不信我砍了你的头?”
一看曹豹的人动了武器,守城的兵卒呼拉拉地围了上来,亮出刀枪,将曹豹等人团团围定,军侯沉声道:“卑职如有过错,自有军法处置!曹将军若是强逼卑职就范,恕难从命!”
曹豹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军侯这么拧,眼看着时间一点点地过去,吕布被隔阻在城外不得入城,一旦天亮让张飞赶来,事情可就全部败露了,曹豹急得不直跺脚,却也无可奈何。
这时,陈登从州牧府的方向过来,看到此情形,不禁是眉头一皱,沉声喝道:“这儿是何状况,为何要动刀动枪的?”
军侯拱手道:“城外有信使来,声称是刘使君派来的,卑职不辨真假,不敢轻易开城,曹将军却传张将军军令挟迫卑职开城,卑职未见令牌,自然不能遵命,故而争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