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红见叫不住,便拿了幕离匆匆跟了上去。
苏清出了苏府偏院,看到在苏家的大门已经贴上了封条,门口有士兵把守,只有侧门半掩着,有一个老者将一袋米面和蔬菜放在侧门口便走了。
门里的人没有露面,只伸出手将米面和蔬菜提了进去便将侧门关上了。
苏清不觉心里一暖,皇帝仁慈,并没有将苏家逼到死路。
昨日还熙熙攘攘、车水马龙的街市,今日便人迹稀少了,开门的店铺也只有寥寥几家。
好像昨日的繁华,在瞬间便被萧索吞没了。
苏清带着梅红到了亦茗棋社。
这里倒是依然开着门,虽然里面也没有什么顾客。
苏清径直走了进去,迎出来的依然是阿星。
阿星见到苏清之后不由的愣住了,可能是觉得在这样的情况下,还有闲心逛棋社,有点匪夷所思。
“小娘子里面请,是自己,还是约了人?”阿清伸手请苏清进去。
苏清一边往里走一边道:“我是来见楚先生的,麻烦小哥帮忙通传一下,苏清来访!”
阿星想了想,侧身越过苏清朝后面走去。
“小娘子,我们忽然来这里干嘛?难道这时候您还有心情跟这里的老板切磋棋艺?”梅红有些不解的问道。
苏清惨然一笑,“若我真的能做到那样淡然,便是个有福之人了,只可惜,我不是。”
不多时,阿星从里面出来了,道:“小娘子里面请!”
“你在此等着吧,我自己进去!”苏清回身对梅红道。
“是为了瘟疫的事情来找我吗?”楚先生的房门开着。他正面朝门外坐着,看到苏清走了来,一脸和善的对他说到。
苏清没有拐弯抹角。“楚先生一定知道这次的瘟疫是怎么回事?对不对?”
楚先生一笑,“何以见得!”
苏清见楚先生没有矢口否认。便明白此事楚先生肯定知道什么。
“自从先生将此戒送给我之后,体内的离魂再没有发作过,可是昨天又发作了?我到了一个地方,是瘟疫过后的汉国帝都,那里满目疮痍、尸横遍野,没有一丝的生机。”说到这里苏清停住了,只是一脸凄楚的看着楚先生。
楚先生一笑道:“我没有悲天悯人的情怀。别人的事情,就算是大到全天下,也与我无关,汉家的江山是繁花似锦还是满目疮痍。我都不会在意。与我的影响,也不过是换一个地方度日而已。”
苏清对楚先生的话没有感到意外,也没有任何指责的意思,只是道:“其实原本先生的想法与我很像,只是换个角度想想。人生在世,总会有那么一个人,或者几个人的生命是我们愿意舍弃一切去守护的,母亲便是我要守护的人,若整个帝都真的被瘟疫覆盖。那我和母亲便都在劫难逃,毕竟倾巢之下无有完卵!”
苏清说完此话之后,走至楚先生的桌案前,伸手抚摸了一下笔洗上印着的梅花,轻声道:“梅花不畏严寒,可是若北风太过猛烈的时候,也只能零落成泥碾作尘了。”
此话一落,楚先生抬头怔怔的看了一眼苏清,从面具里透出的双眼带着深深的痛惜。
苏清知道自己的话触动到了楚先生,她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静静的等着他的回话。
楚先生怔了一会儿,双眼微微的一弯,笑道:“你很聪明,能想到这里来找我,只是,这件事也不是我能管的了的,我并不是南疆人,所以对南疆的事情,也不是都能处理,而且我也不想帮汉国的皇帝做事。”
苏清听了此言之后,脸上一喜,冲楚先生行了一礼:“多谢楚先生!”
虽然楚先生没有告诉苏清怎么解决此事,可是他的话里已经说得很明白了,此事是南疆人在捣鬼,并非是天灾而是人祸。
只要是人祸便有解决的办法。
苏清从亦茗棋社出来之后,她本想去太子府找容宇,可是踌躇再三,终究没有去。
再回来的路上,却碰到了苏峻与崔继东。
他们二人依然若往日一样有说有笑,完全没有被现在的瘟疫影响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