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多尔衮派来的全权使者?你的名字!”厚厚的蒙古包内,一个体形粗壮的蒙古人冷冷的盯着下面跪着的一个女真人。
多少年了,蒙古人在女真人面前也只有跪地的一途,但是如今情况终于改变过来了。看着原本不可一世的女真人竟然真的跪伏于地,瀚不离还是久久不能相信自己原本一个兵力不过千的小部落头领,居然也有这么一天。
“贝子罗格浑,清武郡王岳托长子!这是我大清摄政王的亲笔信,摄政王愿率族人归顺,并将传国玉玺奉上,只求能息晋王雷霆之怒,放我族一条生路。”来人恭敬的回答道,将一封请降信双手奉上,头深深的埋了下去,免得让蒙古人看到他藏于眼睛深处那一丝无边的怨毒。
岳托一系一向与多尔衮一系不睦,追其根由,也得从努尔哈赤时代结束时说起。皇太极的两白旗根本就算加上下三旗阿巴泰的镶蓝旗,算起实力来也就堪堪与掌握两黄旗的多尔衮兄弟势力相当,谁也耐何不了谁。但是在正蓝旗中立的时节,当时的正红旗旗主代善与时任镶红旗的岳托二人联手,却是一下子将多尔衮给比了下去。让原本老奴指明的继承人多尔衮只能黯然认输,并且主动向皇太极示弱。
之后的事情就简单了,皇太极随便找了一个理由,就将多尔衮的两黄旗变成了两白旗。在主政的十数年间,更是将多尔衮的两白旗诸多精锐抽调而出,进一步拉开了与多尔衮的实力差距,让多尔衮问鼎汗位的梦想变成绝望。
这种情况下,多尔衮能和岳托的关系和睦那还真是见了鬼了。这次罗格浑的到来,未尝没有这种借刀杀人的想法,易飞同意了那是多尔衮英明过人的结果,易飞若是杀了罗格浑祭旗,那也只是罗洛浑无能。这种双输的事情无论轮在谁的头上,相信都不会觉得是一件多么愉快的事情。但是罗格浑却是没有其他道路可选,要么他一人死,要么他的家人子女统统被杀个干净,估计宣布此事之时,多尔衮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就只等他拒绝了。
听得罗格浑的话,瀚不离也不敢自作主张,立即命令斥候向各路蒙古大军通告情况,更是早早就飞马向正滚滚而来的易飞亲率的大军报信。事情果然如同多尔衮预料的一般,数路齐进的蒙古大军,与原本已经丧胆的关宁军都是同时停了下来。唯一不同的是蒙古人依旧形成四面合围的进攻姿态,但是关宁军却是原地开始筑建营寨。
虽然易飞的命令极为严苛,但是数十年的建奴对于关宁军的威压却不是一纸命令就能抵消的,尤其是这种靠山还未到之时,关宁军的胆气根本发挥不出来多少,能够硬着头皮驻扎在战斗一线,就已经是远超水平发挥了。
不过一切都是十分安全,满清方面根本就没有调动大军出来迎战的意思。毕竟在赫图阿拉这种地形复杂的地方,也许还能多抵抗一会儿,若是出来野战,估计蒙古人就足以让其匹马不得还了。
崇祯十五年三月中,一路跋涉的镇西军大军也是终于来到了抚顺卫,在这个被建奴第一个屠杀的卫所之中。十数万汉、蒙联军也是齐集于此,蒙古包与镇西军的行军营帐也是连绵到看不到的天边尽头,无数的骑兵不断的往返巡视,谁也不想在这种胜利在望的时刻被满清偷袭。
“罗格浑贝勒,回去告诉你主子。在你们全部族人从赫图阿拉迁出前,不要给本王提任何条件!本王不想讨价还价,要么立即缚体出降,要么,本王自己率大军将你们一个一个拿下!”易飞并没有胜利者趾高气扬的模样,相反语气十分客气,但是话语中的强势却是不容置疑。
“大王,我们只是想要一个保证罢了。如今我们族人只有十数万人,而且多为老弱,已经再也不是天朝的对手。上天有好生之德,王上又何必赶尽杀绝?”如今易飞的气势已经完全不是罗格浑能够抗御的了,只是站在易飞面前,他就觉得浑身颤抖,但是事关族人的生死存亡,他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哀求道。
“本王没有那么多时间陪你在这浪费口舌,回去告诉多尔衮,本王的意思只有这一条,要么自缚来降等候处置,要么就一战吧!本王只给你们一天时间,在后日太阳升起之时,你们若是没有作出决定,本王就当你们拒不出降!”易飞摇摇头,直接起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