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台而向南京的一面也是树立着厚度达一米有余的矮墙,只有一米多高,却是足以将镇西军火铳手们大半身体掩护在内。居高临下,一杆杆火铳也是遥遥的指着南京城头。
在土台后方,无数扛着泥袋的降军也是静静的等待着出发的命令。他们早就被军官告知过,一旦火铳手压制城头反击成功,这才是他们出击的最佳时机,这样他们就可以不用冒着城头的火炮、火铳、弓箭等威胁前进,既加快了行动效率,也是减少大量的伤亡。在这个乱世,人命如草芥,虽然这些当兵的都知道今日不知明日事。但是若是能够有更大的机会活下去,那他们自然不会反对。
对于镇西军这种战法,他们在感觉到安心的同时,也是升起了浓浓的感激。毕竟他们这些降军一向都是炮灰,是可以随意牺牲的对象,能够摊上这么一个新的好东家,他们也是干劲十足。被动与主动虽然只有一字之差,但是效果却是天壤之别。
南京城中的守军终于明白了土台的用意,但是他们却是不明白,在这种明显在火铳射程外修筑的土台到底有什么作用。但是马上他们就不用再怀疑了,虽然他们的火铳射程只有寥寥的数十步,但是镇西军的自生火铳射程却是高达百步。在这种距离城池只有***十步的距离内,对于城内的披重甲的将官都是有一定的杀伤力。当然他们肯定是不可能对着这些重甲在身的将官开铳,等待这些将官将是射程更达到三百步开外的‘丁氏火铳’。
对方打不到自己,自己却是可以轻易射杀城墙上面的士卒,这种打法比打靶更加容易,更加的成就感。毕竟打靶时,靶子可能是挨上数十铳都不倒,但是对面的士卒,却是一枪一个,决无可能挨了一枪还能挺立。
第二天一早开始,一千火铳兵就是分为两班,自由射击。这种打靶的方法也是立即让南京城头大乱,老兵们是慌乱着找着可以掩体的地方,而新兵蛋子们却是不断的来回奔走,希望能够听到军官们的指示,但是他们注定是失望了,一开始,身披盔甲的军官们都是火铳兵的第一打击目标,火铳不比弓箭,弓箭射来时也许还能被发现,但是铳子高达每秒近千米的速度,根本就不是人类眼睛能够捕捉到的,至少这些南明官兵远远不行。
战斗完全就是一面倒,城头冠军根本无力还击,任何敢于露头的士卒都会受到数杆,甚至十数杆火铳的特别关照。战斗中,新兵死的速度一向是最快的,很快敢于或者说已经慌的只能乱窜的新兵就被一扫而空,而在他们之前,所有披甲也是基本上被一扫而空。
剩下的老兵们空有战斗意识,却是没有任何的战斗工具,而且失去了指挥的他们,也是只能背靠着城墙死角,不断的祈祷着铳子不要打在身上。在城墙上已经没有活动之人后,火铳兵的射击也是开始向两侧延伸,任何敢于出现在这一段城墙上的援兵都是成为火铳兵们第一时间打击的目标。在白白付出了数百人的代价后,这段城墙也是再也不见任何活动人影。
“填沟!”
随着火铳声音的渐渐消失,只剩下时不时打出的一发,无数的降军也是背负着泥袋快速向前,不断的向护城壕中扔去。宽阔的护城壕也是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的消失着,没有干扰的工作最是有效率,仅仅一个时辰不到,盘桓于眼前的护城壕已经消失不见,只用两天时间,镇西军已经完全接近到了城墙处。
如今摆在彭易登之前的选择已经多了起来,无论是附蚁攻城还是爆破入城,都是再无障碍,而且这两种办法都是没有丝毫的压力。稍稍权衡一下,彭易登也是直接推翻了之前的爆破入城的计划,毕竟拿下一座城防完整的南京远过于拿来一座破损不堪的南京。
只是如今的攻城云梯数量严重不足,或者说根本就没几架,但是在无人干涉的情况下,数架云梯也是足够用了。依靠附蚁入城的士兵,在数万守军的阻挠之下,一路杀至城门乃至打开城门,显然是困难无比的。而他们最重要的并不是拿下城门,而是在城门上树立一支完全不同的旗帜,这种心理上的打击远远强于他们实质性的打击。因此对城门的爆破也是同时进行,在城墙上没有干涉的情况下,爆破组甚至可以多带上数份爆破包,耐心的等待城门的爆破情况,视情况再加一或者两次的爆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