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的大臣,已经习惯了王灿。甚至于对王灿,已经都当作是不存在的人。因为王灿虽说教导刘协,可实际上,王灿自始至终,都不曾干涉内政,都是刘协处理朝廷的政务。
虽说朝臣不管王灿,可实际上,却又不得不顾忌王灿。
谁也不敢跳出来和王灿制定的政策抗衡。
都怕王灿。
恰是因为这个原因,王灿看向刘协,提醒道:“徒儿,我今日,便准备破碎虚空离开。但我离开后,你把我居住的偏殿保护起来,不准任何人靠近。这些年,我在宫中时,也不曾吃饭之类的,所以不用送食物,也没有人知晓。”
“我离开后,至少因为有我的影响力在,还能维持数年。”
“数年后,你也彻底长大。”
“到时候你对朝政的掌握,会更进一步。到时候,隶属于你的力量,会再度增强,便没有人能够撼动你的统治。”
王灿沉声道:“这接下来的数年,你自己把握好尺度。”
刘协哽咽道:“弟子明白!”
他年幼的时候,便极少感受到父爱,因为他生下来后,主要是董太后抚养的,日常连见汉灵帝的时间都没有,更别说其他。
即使汉灵帝比较喜欢刘协,可碍于何皇后和大将军何进的实力,刘宏也是无可奈何,只能是最终册立了刘辩为皇太子。
虽说最终,依旧是刘协做了皇帝。
可在刘协这里,唯有拜王灿为师后,他才摆脱了昔日的惶惶不安。在王灿这里,他感受到如师如父的感觉。
王灿看着已经渐渐长大的刘协,笑了笑,道:“傻小子,天下哪有不散的宴席。到如今,天下兵马尽皆在你的手中。各州的掌控权,你也捏在手中。如今,你是名副其实的天子了。”
刘协道:“徒儿永远是老师的弟子,只是老师今日离开,以后还会回来吗?”
王灿说道:“或许会,或许不会!”
刘协郑重道:“弟子会勤练武艺,让身体更好一些,争取等到老师能回来的那一天。”
“好!”
王灿笑着回答。
他并没有说,破碎虚空就不回来,而是给了一个模糊的说法。
算是给刘协留下一点念想。
王灿沉声道:“现在,你还有什么要问要说的没有?”
刘协道:“没了,只是弟子不舍老师离开。老师,我们才刚回来,不如老师休息一天。待明日,然后再离开。弟子这么多年跟在老师的身边,虽说也曾蒸煮饭食,可实际上,弟子也不曾用心为老师准备过一餐饭食。老师明日再离开,弟子今天,为老师再做一餐饭食。”
“行!”
王灿言简意赅的回答。
这些年,王灿和刘协走遍了大江南北,王灿已经把刘协的厨艺训练出来,许多王灿后世所熟知的一些烹饪方法,都已经告诉了刘协。
这也是为了开拓刘协的眼界。
王灿没有留在宣室殿,离开后返回自己的偏殿去。
刘协去是忙碌起来。
他这一路上,已经考虑了要为王灿做什么。他如今的打算,是准备做一个叫花鸡。因为这是他随王灿游历时,王灿第一次做的吃食。
时至今日,他都铭记在心。
整个下午,刘协都在不断忙碌。到了傍晚时分,刘协拿着用荷叶包裹,且外面还有一层层泥土没有敲碎的叫花鸡,来到王灿的偏殿中。
除此外,又准备了酒水。
刘协跪坐在王灿的面前,道:“老师第一次带着弟子外出游历,便做了叫花鸡。如今,老师即将离开,弟子也做了这一个叫花鸡,请老师品尝。”
王灿点头,他敲碎了泥土后,取出内中的叫花鸡。
一股浓郁香味儿,顿时弥漫。
王灿撕扯下一个鸡腿,递给了刘协,说道:“来,这是你最爱的。”
王灿的叫花鸡,刘协最爱吃鸡腿。
刘协接过来,却是泪流满面。
即使他如今已经年长,即使他如今已经执掌朝政,但在王灿的面前,他始终都是那曾经惶惶不安的小孩子。
他舍不得王灿离开。
王灿笑了笑,却是也撕扯下另一个鸡大腿,喝酒吃肉,大快朵颐。他一边吃,一边点头赞许,还别说,这些年刘协的厨艺是操练了出来。
很是不错!
这一只叫花鸡吃完后,天色已经暗下来。
今夜的月色,颇为明亮。
月如圆盘,横亘天空。
刘协心中却怎么都不是滋味儿,心中不舍。因为在他的心田中,王灿所在的这一块地方,那是最为干净最为纯净的,没有半点功利心思。
这是他内心最纯净的地方。
可如今,王灿却是要离开了。他不是没有见过生离死别,正因为见过太多,更见过太多的争权夺利,也见过太多的污秽,所以格外珍惜如今的日子。
刘协和王灿坐在院子中,仰望着星空,忽然,刘协道:“老师,弟子还有一个心愿。”
王灿道:“说吧!”
刘协道:“老师能御空飞行,弟子想要请老师,带着弟子飞天,到天空中去,俯瞰一下这偌大的洛阳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