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驾到。”
吟欢正在沉思间,门外传来一声唱喝,太后在宫人的搀扶下缓缓的走了进来,见到吟欢已经苏醒,眉头微微舒展开来,“臣妾……参见太后。”
“免礼,免礼,你还有伤在身,赶紧休息着,无需行礼。”太后说完使了个眼色,莫离赶紧将手里的东西交给了安德,“安公公,这些全都是活气补血的良药,是太后特地给皇后娘娘找来,给她补身子用的。”
太后轻轻的使了个眼色,莫离福了福身,“安公公,不如我们现在就去给皇后娘娘煎来服用可好?”
安德看了一眼吟欢,她轻点头,安德才躬身退下。
“皇后,可有查明原因?”
吟欢努力的撑起身,清冷的眸子直视太后,“太后,如果臣妾说虽是查明,却无答案,你可能接受?”
太后凤眼微睁。
“有的时候,答案不一定是我们所想要的,与其不能让所有人都满意,倒不如尽力去两全其美,让一切都变成水月镜花。”
太后略一沉吟,眼中闪过疑惑,这才抬眸看着吟欢,“哀家听说,夜行欢前夜去刺杀震南候,此事可与你有关?”
“此事不仅与臣妾有关,还与皇上、大擎有关,臣妾只能说,他杀得好。就算他不杀,等到臣妾好转,一样会杀。这次于冷宫刺杀臣妾者,便是震南候。夜行欢不过是替臣妾报仇,他不肯说出原因,也是为了要保护皇上……太后,夜行欢连自己的性命也不顾,只为成全皇上的名声,这样的忠臣,该不该杀?”吟欢的声音因为虚弱,很轻,很低,却是字字铿锵,如珠玉落盘,掷地有声。
太后在位多年,从统领六宫的皇后,到如今位高权重的太后,在这些年里她所经历的,吟欢自当可以想象,有些话,无需说得太明白,相信,太后也能够知道她的意思。
果然,太后静静的看着吟欢眸子里的清澈,突然不悦的皱着眉头,“震南候居然敢打皇上妃嫔的主意,不得逞便动手将其杀之,此事被洛嫔看了个正着。因为洛嫔想要明哲保身,未将此事说出,心中内疚,故患了失心疯,哀家即日起便将她送往绿衣寺,带发修行三年。一来,是为偿她心中罪孽,二来,为我大擎祈福。”
吟欢听此安排,朝着她微微福身。太后缓缓起身,朝着门口走了去,刚走了两步,突地停下脚,没有回头,只是轻声的说道:“震南候见皇后查明真相,便想杀人灭口,夜行欢见主子受伤,一时情急,才动手杀人。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饶。哀家便罚他……护送洛嫔去绿衣寺,且,替皇上查明杀害朝中大臣的真凶。皇后,哀家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如果事情仍然没有下落,夜行欢,留不得。”
吟欢心里一紧,“太后。”
“哀家言尽于此。”说完,太后的身影缓缓的消失在大殿门口。
吟欢扯动了伤口,不禁连声咳嗽,看着门口太后消失的方向,夜行欢始终是太后心里的一根刺,他与苍凛尘之间有着血缘关系,这个江山和皇位,都是靠太后不择手段的得来。不在其位不谋其职,太后这样做,并非全错。这次她肯放过夜行欢一马,已经是天大的恩赐。只是……一个月,他们只有一个月的时间。
“安德,安德……”吟欢轻声唤道。
安德立刻从门口连滚带爬的跑了进来,太后和娘娘单独处在一室,他已经提心吊胆了,若是以前倒也无妨,只是如今娘娘身受重伤,太后想要对付娘娘,根本就毫不费力。现在听到吟欢这样唤,吓得腿都有些发软。进来时见吟欢无碍,脸色才算是好看了些,“奴才在。”
“本宫要出宫,立刻。”
安德猛的往地上一跪,哭丧着脸唤道:“娘娘,主子,你可不要再跟自己的身子过不去了,你现在这种情况,怎么能出宫去?况且,要是让皇上知道,奴才这颗脑袋可就保不住了。奴才知道你是担心江赞的病情,要不这么着吧,奴才稍后就出宫一趟,替娘娘你看看那江赞的病情如何?好主子,你就别再东奔西走了。”
“安德。”吟欢一声冷喝,安德身子一缩,“从你随着本宫进了冷宫的那一刻起,你就应该知道,你的主子到底是谁。替本宫梳洗,去暗中安排一下,本宫要立刻出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