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实在睡不着于是叫了奴婢来更衣梳洗,去了东宫的偏殿之中。
天还早得很,粉色的红霞在天边弥散开来,铺就了一路如棉絮一般,阳光还露着半个脑袋在宫墙之上。
深宫之中的长廊中,有着淡淡的雾气,慢慢的升起。
她紧了紧衣服,有些凉意,已经是深秋之时了,天气是越来越凉了。
推开东宫偏殿的大门,一股浓重的草药味儿扑面而来,她不由得皱了皱鼻子,草药的味道有些难闻有些刺鼻。
“娘娘,安德公公已经醒来了。”守候在东宫偏殿的侍女这样对她说道,并带着她往殿中走去。
这偏殿之中很少有人来,故而没有经常打扫,而且摆设也不如正殿那般华丽。
白色的帷幔轻轻浮动,她穿过殿堂走上台阶看着那一张床榻上趴着的人,好像身体的肢节都折断了一般,形状有些诡异。
“安德?”夏吟欢试探地唤了一声,他只是听说安德被打成了重伤,但是却还没有看过安德的样子。
如今看到床上趴着奇形怪状的人不由得心里一紧,眉头跟着深深的皱了起来,如果不是苍凛尘说安德住在偏殿,他真不敢肯定床上爬着的人居然是安德,想到以前安的总是在身边说说笑笑的样子,不由得心疼。
“娘娘……”安德的声音虚弱而无力,趴在床上费力地向她看来,似乎还想行礼,但是他的身体不由他这么做。
安德的声音没有错,夏吟欢更是心里抽痛一般,三步并作两步迎了上去,眼见安德的样子已经完全没有了人样。
脑袋肿得有个足球那么大,眼睛更是肿的一只睁不开,脸上满是淤青和浮肿,而他的身体脚已经被夹上了木片,看来是已经断掉了。
“他们居然这么狠心将你折磨成了这样!”夏吟欢不可置信的说道,语气里带着愤怒,真不敢想象虞太妃和吴王为了得到玉玺居然这么丧心病狂,将一个奴才都折磨成这样!
如果不是她主动交出玉玺的话恐怕他们会将安德折磨致死,为了得到靖国的江山他们冷血至及。
“娘娘不必担心奴才没事儿的。”但得努力扯出一丝笑意来,语气轻松却难以笑出声来,他浮肿的脸上根本挤不出任何的表情。
“还说没事,都这样了,难道我瞎了吗?看不出你有事。”夏吟欢更是恼怒不已,她知道安德是安慰她,但是她并不领情。
说的转眼看着身后伺候的奴婢一眼厉声问道:“太医怎么说,安德的身体要什么时候才能好?”
“回娘娘,太医说大概要等到十天半个月后安德公公才能下地走路,至于要完全康复的话至少要等到一年半载。”奴婢说着不敢去看安德,安德的模样实在是太过可怕。
夏吟欢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十天半个月还好,一年半载的时间安得都只能躺在床榻上,那不比死还难受吗?
“娘娘,奴才真的没事的。”安德又小声的说道,看到夏吟欢这么为他着急他,心里也不是滋味,明明是个奴才可是不论是苍凛尘还是夏吟欢都对他很是关心,普天之下哪有这样的皇后和皇帝恐,怕也只有苍凛尘和夏吟欢这一对了。
夏吟欢看着安德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满面愁容的说道:“苦了你了,以后若再遇到这种事大可不必管我们,不必让自己遭罪。”
夏吟欢明白安德是为了保护他们才会被折磨得这么惨,他待在苍凛尘身边已经多年,就算不知道玉玺放在什么地方也知道不少的辛密。
若是为了不受皮肉之苦将那些事情全部都告诉了虞太妃的话,恐怕他也不会被虞太妃折磨。
可是他没有说他死死地守住了心里的秘密,这样的奴才并不多见,一些人为了保住性命什么事情都干,但是显然安德不是这样的人。
“娘娘,只要您和皇上能安然无恙,奴才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是值得的。”安德说着已经热泪盈眶,被虞太妃和吴王抓起来的时候他还曾经想,要是苍凛城和夏吟欢有什么三长两短,这靖国的江山不保,那可就完了。
可是好在上天保佑,苍凛尘和夏吟欢都相安无事,天下最终没有落到贼人的手里。
夏吟欢本来还想说什么却听安得虚弱的声音又问道:“娘娘,虞太妃和吴王最终怎么样了?”
他很想知道虞太妃和吴王的下场,在被折磨的时候他无时无刻都在诅咒虞太妃和王吴咒他们不得好死,如今真想看看他们的下场会怎么样。
说到虞太妃,夏吟欢不由得又叹了一口气,才下眉头却又上心头,“我也不知道虞太妃去了哪里,她被人劫持走了,连是谁做的,现在身在何处我也不知道!”
“怎么会这样。”连安德都不由得诧异,“会不会是她怕被抓所以躲了起来?”
安德胡乱的猜测道,为虞太妃的失踪而着急,虞太妃可不是个省油的灯,要是真躲起来再伺机报复的话,可能还会有更大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