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策见她胆怯的模样不像是作假,这才慢慢的收了匕首,又转到桌签,提起笔来行云流水的写下一封协议书来。
不过,这协议书和当初跟苍凛尘签下的议和书并不相同,协议书上明明白白的写着,若他得了靖国江山,便转交于虞太妃之手。
虞太妃看着心里却是冷笑,一个人连两国签订的议和书都不放在眼里,都不守约定,两人之间签一份协议对他的约束又能有多大呢!
怕是等他真的将靖国握在手中,转身便会将她一同杀掉罢了。
“你看看,这样的条件可满意?”拓跋策写好了协议书在她面前晃了晃,“要是没有意义的话,劳烦太妃在上面签上大名如何?”
“那你也得先给哀家松绑啊!”虞太妃不满的瞪了他一眼,她这一把老骨头,被捆成个粽子似的捆了有一天了,骨头都快散架了。
拓跋策量她一个老婆子也逃不过他的手掌心,索性大度的用匕首割断了她身上的绳索。
虞太妃得以松绑,松了一口气,全身酸痛,她往昔可不曾受过这种待遇,她总算是明白无论在宫中受怎样的苦楚,那也是看着自己儿子对别的女人好的心理伤痛。
而外人,是想要她的命!
她舒展了一下胳膊,这才接过拓跋策所谓的协议书,粗略瞟了一眼根本没将协议书放在眼里,放在桌上提笔便在下放落款。
刚签下了协议书,突然敲门声便想了起来,二人皆是警惕的往门口看去,拓跋策冷声问道:“来者何人?”
“殿下,属下刚刚得到消息前来禀报。”门外是拓跋策随行侍卫的声音。
“进来。”拓跋策紧紧的盯着门口说道,话音方落,一个方脸粗眉的男人便推门而入走进了房中。
先是对拓跋策拱了拱手,神态恭敬的说道:“殿下,属下刚刚得到了消息,欧阳晨将苍凛尘和夏吟欢留在了宫中,要求他二人在宫中宿下,其余的便不大了解了!”
“什么!”拓跋策听闻险些调教,满是不可置信的质问道:“他居然将人留在了皇宫?”
他以为苍凛尘去了定然会和欧阳晨发生冲突,居然又猜错了,俗话说的好计划赶不上变化,无疑就是现在这种局面。
“属下收买了当值的公公,确实听他是这么说起的,”侍卫都是拓跋策南疆带来的,只听拓拔策的话,哪敢对拓拔策还说假话。
拓拔策看着自己一手培养起来的侍卫,听着虽然火大但是却还是硬生生的将气火压下,沉着脸道:“欧阳晨怎么说?”
他担心的不是苍凛尘的生死,而是此刻夏吟欢也在宫中,恰好大漠皇帝又刚刚殡天,若是欧阳晨对夏吟欢不利的话可就完了。
“听太监说,欧阳晨什么也没有说。”从小太监那里根本打探不出更多的消息,那太监只是城门口巡逻的,对于宫中一些事情也不是了解的很清楚。
拓拔策眉头皱成了个‘川’字,心里烦躁不已,原本以为苍凛尘和欧阳晨发生冲突,导致两国交战,可惜,两国并没有交战,反倒是欧阳晨邀他们住在宫中。
难道苍凛尘和夏吟欢已经识破了他的诡计,难道欧阳晨要和苍凛尘联合起来一起对付他?
拓拔策照样也在下一步险棋,他也不知道他这么做,到底会造成怎样的后果。
思量再三,他袖袍一挥对侍卫说道:“继续让公公在宫中观察,一有风吹草动立马来通知本宫!”
无论如何,夏吟欢不能有危险,无论如何要严密观察他二人的动静。
无奈,他只是偷偷摸摸进的大漠境地,这时候连客栈都要尽可能不出,更不可能大摇大摆的去闯宫门。
侍卫领命退了出去,虞太妃小心翼翼的偷偷观察着拓拔策的脸色,想要笑却隐忍下来,反倒是换了一张忧愁的嘴脸担忧道:“该如何是好,若是欧阳晨并不上当呢?”
“未必!”拓拔策冷冷扫了他一眼,他不相信,不相信欧阳晨不恨苍凛尘,想当初被抓到京城的欧阳晨在天牢里受的是怎样的屈辱。
想当初,向靖国割让五座城池是多么的丢脸,他又不是圣人怎么可能什么都不计较,如今苍凛尘送上门,怎会不动手!
或许,欧阳晨有别的打算呢……
他怀着侥幸的心理想着,手紧紧握起攥成了拳头,心乱如麻,索性用蛮力一拳头捣在了桌面上。
只听‘砰’的一声,随着他拳头落下,一张方桌碎成了四分五裂,台面上的笔墨纸砚散乱了一地,黑色的墨汁,泼开在地,如同在地面上画出了一副黑色妖冶的花的画卷来。
虞太妃心里一紧,面色隐隐的发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