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显而易见,三世铜棺面对其锻造者,终究是难以对抗,那个存在坚定走来,就是要扫灭一切,打死自己遗祸万古的残留!
嗡!
三世铜棺在颤,剧烈轰鸣,棺体竟龟裂了,从外到内,无一能幸免!
外棺、中棺、内棺,乃至于其中的骨灰罐,全都在破碎,在瓦解,短暂被刺激复苏的道韵,如出现时的突然,崩溃的也迅速!但是,它的崩溃,换来的是另一个存在的壮大、蜕变、升华!
“祭棺!”
高原意识的咆哮还在诸世间回荡,这一切的发生似慢实快,从它的怒吼,到红毛二祖呈上三世铜棺,再到三世铜棺分崩离析,所有的一切都几乎发生在刹那间!
如神祇念复苏一般的无上存在太凶猛了,眨眼间就将诸世给掀翻,将高原给打崩,要杀进厄土,荡平一切诡异与不祥。
祂横扫一切敌,摧枯拉朽无对手,直到一片迷雾涌动,从高原厄土的最深处扩散而出,席卷了万古长空!
古今震动!
轮回沸腾!诸世焚烧!
迷雾中,似乎有一道模糊的身影在崩溃、解体,伴着一口棺椁的覆灭而消散。
但!
下一刻,那道身影在重聚,仿佛先前一切都不过是观者的错觉!
当然,现实会证明一切。
下一个瞬间,一道气息自迷雾中扩散,磅礴暴烈,无远弗届,搅动得古今诸世都在幻灭,绝世的大恐怖笼罩在每个人的心头!
冥冥中,有轻语回响万古,淡漠超世。
“生也死之徙,死也生之始。”
“方生方死,方死方生,万物一府,死生同状。”
“以天地为棺椁,以日月为连壁,以星辰为珠玑,以万物为赍送……葬一世之绚烂,寂万古之沧桑……”
伴着让一切语言描述都苍白无力的威压,一只凝聚如实体的手掌伸出了迷雾,迎上了已经踏上高原,杀进厄土的无上存在!
“轰!”诸世,破灭了,又在无尽的光芒中重生。
万象迷离,如同水中倒影,风一吹,便荡起涟漪,什么都散碎了。
唯有风止之刻,涟漪消散,才重新再现原本的倒影。
世间的万物也好,苍生也罢,都如这倒影,是梦幻空。
唯有祭道者,方能如水,却也只是随波逐流。
在其上,那凝聚了超脱之光的无上强者,方可为水中石,为中流砥柱,能定住自身……但,仅此而已。
真正的棋手,是风的博弈……它吹散了倒影,吹乱了万物。
迷雾,消散了,两道身影对峙,一个是始祖联手塑造的怪物升华而出的无上存在,一个是借那尊无上存在破碎棺椁、借此祭棺的高原意识!
这两尊存在,本应是让世人都感到陌生的,并不熟悉。
因为,一个早已死去无数年,骨灰都被瓜分了;另一个则是蛰伏无数年,只在幕后指点江山,连诡异一族的子民都不知晓其存在。
但是,在这一刻,这两尊存在的即视感太强了,想不在意都不行……因为祂们的容颜!
一个是荒天帝,另一个是……
“老朋友,我现在叫你一声大哥行吗?”有蟜艰难的咽下一口唾沫,“前尘往事我们一笔勾销,你大人不计小人过,放小弟一马可好?”
“我承认,当年是我不懂事,得有天大的胆子,才敢给魔帝大哥你摆脸色……现在,我知道错了,求放过!”
很难想象,这是一尊古帝霸主能说出来的话。
虽不至于是卑躬屈膝,但也是实实在在的服软。
有蟜尚且如此,何况是其他人了!玉皇、命运、大乘……一个个的不吭声,不发一言。
他们两眼发直,瞠目结舌。
即使强大如道尊、长恒,也都短暂的沉默了,看一眼高原意识,又看一眼“红毛始祖”,又再看一眼高原意识。
两者不能说一模一样,只能说仿佛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是的!
此时此刻,高原意识不再是一团幽雾般的姿态了,而是凝聚出一副实质的形体,清晰可见,顶着……魔帝的脸!
这……这太吓人了,简直捅破了天!
这让其他古帝霸主们还怎么敢大声说话?
“你……它……”
道尊倒抽一口冷气,“它不该跟三世铜棺的主人有同样的一张脸吗?!”
这才是常理!
“孩子大了,有点叛逆,也很正常不是吗?”
此刻,魔帝幽幽道,“再说了,那个人管生不管养,如今诈尸了,更是在喊打喊杀的。”
“我们伟大的高原意识,一气之下,改头换面,有什么不可以的吗?”
“再说了……”
他略微沉默后,才叹息一声,“一口三世铜棺,漂泊诸世,不知道影响过多少人,洒下种子,免费整容。”
“这种事,那位做得,难道别人就做不得吗?”
“被人挖了墙角,也……很合情合理的吧?”“红毛始祖”为自己的“欺师灭祖”行为做出解释——如果从始祖的身份出发。
作为始祖,是被高原意识一力推动诞生的,赐予祭道成就以及新生,可以说既为师又为祖。
可惜,时代变了。
高原意识被逼无奈,不止祭棺,更换了面容,与魔帝趋同!
谁才是师?谁才是祖?
反客为主,欺师灭祖!
“真的只是这样吗?”
长恒豁然转身,凝视魔帝,意味深长。
“三世铜棺……那骨灰罐里的骨灰,有大问题!”
他眸光炽盛,慑人无比,“魔帝,你究竟在策划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