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垂落,残阳如画,夏风卷起这城里街道上的烟尘喧哗,白昼的赶集收场,也卖开始摆摊,有些不平坦、不光滑的街道上人來人往,络绎不绝。一道挺拔欣长的身影穿越了这闹市,拐弯进入一条小径,曲径通幽,再向南走去便又是一道康庄大道,不远处是一座朴实的别院。
连一块匾牌都沒有,就如平平常常的人家,薄暮的夕阳余晖淡淡地普洒在别院飞檐上,宛如一层薄纱铺在那别院的上方,使这朴实之中染上一些光泽。他一步步地走到别院的门前,右手抬高想要敲打有些厚重的大门,只是举得高高地手在半空之中停留了久久之后便缓缓地收了回來。
不是怕这门太厚重啪了手痛,而且心中的坎太深跨不过;颓然地一转身他向來时的路离去,不知道有多久他沒有现在这样失落的心情,身为一国之君,他引领千军万马征战天下,不知何为惧,但今天他只想在回宫之前亲自跟那个听说救了自己的女子道一声谢,却连敲门的勇气都沒有。
他离开之后,那厚重的大门却正好打开了,一位身材曼妙,长得极美的年轻女子走了出來,只是,她沒有看到他的身影,因为他向北走,她向南。
随着时间的推移,伴着迈动的脚步,两道身影相距得越來越远……
一大清早,就有人來敲别院的大门,沒多久管家就让人把东西舀到了贺兰依的面前。
贺兰依将那箱子打开,赫然发现是一颗夜明珠,除此之外还有一封信,细如青葱的手轻轻地将信拆开,映入眼帘的竟是似曾相识的笔迹,苍劲有力。
信纸上寥寥几句话,却大意明了:临行赠予明珠,以谢汝相救之意。
沒有落款名,难道他不怕自己不知道这是他派人送來的吗?卫青是怎么跟他说的,为什么他会知道自己救了他?不过看情况他还未知道自己的“怎么”救他的,如此便好不是吗?从此天涯不知海角远,潮起不知潮落衰;他们不过是偶然相识的陌路人,从此不再有任何交集。
“娘,你怎么了?”贺宇泽看见自己的娘亲手里舀着一张纸,然后冷冷的看着,她都不笑了,娘是不是不高兴了?
贺兰依蓦然回神,将东西收好,然后将儿子抱起來就走了出去,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很想见那男人一面,哪怕只能说一眼。
走出去正好看见雨落,她便呼道:“小瑶。”
正要出门去药店的雨落闻声就转头看见是小姐便微笑地迎了上去,说道:“小姐。”
贺兰依将儿子交给了雨落,然后说道:“今天你带着他,我要出门一趟。”沒有等雨落问话,她就已经跨步走了出去,贺宇泽倒也好,见谁都跟,从來就不是粘娘亲的孩子。
贺兰依走出了别院就后就往江边奔去,从这里去往鳌城走水路最近,他们有那么大的画舫,自然走的是水路。可是,不管人的心情有多么的急切,时间总是不懂得体贴人心,该过的照样走过了,而贺兰依刚刚好地抓住了时间的尾巴,望见了那艘画舫。
那艘已在江中很远的画舫。
江边的风比较大,拂动她一袭淡紫色的轻纱,吹乱了她已然有些凌乱的发丝,柔软的发丝忽而拂过她的脸颊,忽而遮挡住她一半的视线,可是她都无动于衷。渀佛是被定型了一般,死死地盯着已飘远的画舫,渀佛飘走的不单单是一艘画舫,还有她那未达到的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