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姨娘!”南雪钰见她有些失态了,赶紧过拉开她,“别打了,你越打她,她越得意,你何必如此。”她如何会看不出来,醉香此时一心求死,是不可能说实话的。
“发也……”章平卉气的胸膛剧烈起伏,嘴唇也一片惨白,“她竟然、竟然咒我……”
“我就是咒你,我咒你断子绝孙,天打五雷轰!”醉香眼神怨毒,狠狠指向章平卉,那愤恨的样子,即使是在青天白日,也让在场众人都觉得脊背一阵发冷,说不出话来!
“胡闹!胡闹!”南正衍也是气的胡子一抖一抖,来回走了两步,“简直胡闹……”
南雪钰用力拉住还要冲上去的章平卉,冷声道,“醉香,你真的想清楚了,要代人受过,一人揽下所有罪责?”她这话无疑是含沙射影,指醉香是在替什么人保守秘密,而这个人是谁,在场众人谁不是脾气。
醉香两边脸颊上都有清晰的指印,看起来很好笑,她却越发气定神闲起来,“我可听不懂三小姐在说什么,我没有代人受过,事情本来就是我一个人做的,你硬是逼我指什么幕后主使,恐怕是有你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吧?”
南雪钰冷冷看着她,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佩服她的,看来经过这一年生不如死的日子,她也不是全无收获,至少她从一个没有心机、仰人鼻息的小丫环,成了一个一心报仇的、满心怨恨的女人,也算颇有城府。念及此,她忽地冷笑,“那你不妨说说,我有何不可告人的目的?”
“与我无关,”醉香却不肯说了,上下打量南雪钰眼,别有意味地笑道,“不过,三小姐如今真是让人刮目相看,之前听人说你福至心灵,变的聪明了,我还不信,现在看来,真是见面胜似闻名啊!三小姐,你如此维护三夫人,处处帮她算计,又是想对付谁?”说着话,她故意看向谢以莲,其意不言自明。
谢以莲心中一惊,连醉香都看出来了,南雪钰果然是跟章平卉一伙,联手起来对付自己啊,这个臭丫头,太可恨了!
南正衍目光闪烁,有锐色一闪而过,似乎很满意!想想也是,他本就厌烦极了谢以莲,要将章平卉扶正,又碍于各方面的原因,还无法将之休出丞相府,而今南雪钰成了他最最重视的棋子,她能够跟章平卉一心,对他当然是大大有利,他当然不会反对她们两个走的近了。
感觉到四周人各异的目光,知道他们都在动自己的心思,南雪钰却是神色如常,只是眸底的冷色越见深沉了,“你自身尚且难保,要知道的事还真多,依你之见,我想算计谁?”
“那我可不知道,”醉香呵呵一笑,手伸到鬓边,看似不经意地缕了下头发,再放下手来时,将什么东西攥在手心里,“三小姐现在英明睿智,还不是想对付谁就对付谁,想利用谁就利用谁,旁人怎么看的出三小姐的心思呢?不过,”她转眸看向章平卉,笑容阴森而诡异,“我记得当年有些事,三夫人跟三小姐之间,也不是那么坦诚吧,是不是,三夫人?”
章平卉脸色一变,怒声道,“你胡说什么!死到临头,嘴里还不干不净,醉香,你真的想死是不是!”醉香的意思,是故意提及当年大夫人的事,要提醒南雪钰,她娘亲因为自己向老爷告密,所以才自尽而死,以挑起她们两个之间的争斗,心肠还真是恶毒!
南雪钰却是暗暗冷笑,其实何须醉香提醒,她一日未忘章平卉与自己之间的仇恨,只不过现在还不到与之摊牌的时候而已。“这就不必你来费心了,醉香,我最后问你一次,你说还是不说?”
看着众人疑惑的、互相防备的目光,醉香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嘲讽地笑道,“我没什么好说的,一切都是我一个人所为,我就是恨章平卉,我要她不得好死,三小姐,你再问多少遍,我还是会如此回答,你就别再浪费唇舌!”
南雪钰摇头,眼中是怜悯之色,也不指望她能说出实情了,“你这样做,有什么好处,只会是自己枉死而已,只要你说出事实,父亲一定会对你从轻发落。”
“哈哈哈……”醉香仰天狂和知,“我不能报仇,从轻从重发落的,对我来说又有什么意义!三小姐,你那么聪明,谁好谁坏,谁与你一心,你不是看的明明白白吗,所有人的命运都掌握在你手上,你想要谁生谁就生,想要谁死谁就死,又何必来问我!”
众人一听这话,都不约而同地想起从前是如何欺凌南雪钰的,尤其谢以莲和章平卉,自知做过对不起她的事,脸上都露出惊惧之色来,下意识地向她看过去,更不自觉地离她远了一点。
就在这一瞬间,醉香脸上露出恶毒之极的笑容,右手忽然向咽喉处一划,亮光闪过,鲜血顿时喷溅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