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宁氏大为意外,同是更甚是高兴,“当真吗?可我摸着他浑身都热,他又昏迷不醒,我还以为……”再说,儿子这一阵子一直在西郊,整天跟那些难民打交道,会感染上瘟疫,也是顺理成章的事。
“不错,墨扬是在发高烧,不过并不是得了瘟疫,只是太过劳累,又脾胃失和,饮食无度,心火太旺,所以才会昏迷不醒,并非瘟疫所致。”南雪钰侃侃而谈,神情镇定,自有一股让人信服的力量。
她这一说,宁氏才算彻底放下心下,叹了口气,“不是瘟疫就好了。公主说的极是,最近这段时间,墨扬确实整天披星戴月的,有时都在西郊待一晚上不回来,饭也吃的极少,脾性也急躁莫名,我说他几句,他倒也不忤逆我,就是跟我赌气,整天也不说一句话,就是气我!”说着说着,想到儿子这段时间的反常,她眼圈儿就有些红。
南雪钰默然,不是她自大,她很清楚风墨扬如此,都是因为她。可是,她又能怎样呢,感情的事最忌讳拖泥带水,对于不能回报的爱,给予希望是最残忍的对待,她现在对墨扬情意绵绵,固然能救他一时,可最后还是什么都给不了他,到那时对他的打击,岂不更甚!“夫人请宽心,墨扬没什么大碍,我这就开药方,他只要按时吃药,烧就会退,再慢慢添些饮食,调理几天就没事了。”
“如此,多谢公主,”宁氏微有些不好意思,抽出手绢轻拭了一下眼角,“瞧我,只顾着说话,也没让人上茶,公主请稍坐,我去去就回。”当然这上茶是说辞,她是觉得在小辈面前掉眼泪,有失体统,所以回去整理一下仪容而已。
“夫人客气,”南雪钰起身将她送出去,又折回来,看着风墨扬苍白的脸,她轻轻叹息一声,“墨扬,你这又是何苦!”
“能够换得你来看我,我病再重也值得。”风墨扬不知何时醒了过来,立刻接上话。
南雪钰一愣,说不出是气是羞,脸早红了,“墨扬,你、你怎么装昏迷……”这人,玩什么不好,玩这个来吓她,不知道她一听说他病了,急得差点也昏过去吗?
“我没有装,但是只要你来了,我就算死了,也得再活过来。”
“墨扬,你说什么混话!”南雪钰一听这话,顿时气白了脸,一把捂住他的嘴,急道,“呸呸,乌鸦嘴!不准说,听到没有!”什么要死要活的,她可担不起好不好,有时候人说话很邪门的,不能乱说。
风墨扬脸色虽然憔悴,眼睛却亮闪闪,一动不动地看着她,两人这会儿离得如此之近,他甚至能听到她急促的心跳声,唇齿之间也有只属于她的芬芳气息,他这一刻最真实的想法确实如此:若能留住眼前这一切,即使他立刻死了,又何妨。
“你、你看什么!”被他近乎狂热的目光所吓到,南雪钰心中一颤,也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有些过了,赶紧松开手,躲避着他的视线,颇有些心慌,“我、我的意思是说,你、你不该这样折磨自己——”
“雪钰,你还是心疼我的,是不是?”风墨扬心中欢喜,一把抓住她的手,“你不希望我有事,说明你心里有我,那你为何不能给我一个答复,为什么?”
这些日子看着她跟越王在一起,他心中刀割一样的难受,吃什么都味嚼蜡,索然无味,后来更是什么都吃不下,身体会虚弱,也很正常。只要一停下来,他眼前、脑子里就都是雪钰的影子,她的音容笑貌如同影子一样,挥之不去,他受不了这种虚无的折磨,就只能拼命做事,用以麻痹自己,结果身体撑不住,昏倒在地,被吓坏了的侍卫给送了回来,大家都以为他得了瘟疫,却不知他会如此,大半是相思无果所致,若说出去,怕又少不了风言风语了。
南雪钰脸色发白,感觉到他掌心的火热,她根本不知道如何回答,用力抽手,“墨扬,你、你别这样,我……”她是担心他,但那只是出于愧疚和对他的一种近乎亲人般的关怀,并无其他,这一点她已经说过很多次,为何他就是不明白呢,事实上他不是不明白,只是不愿意接受这样的结果而已吧?
“雪钰,你其实也是喜欢我的,对不对!”反正话已经说到这份上,风墨扬也就鼓足勇气,一次把话说明白,就用力握住她的手,不准她逃避,“那你在顾忌什么!雪钰,我早说过会娶你为妻,我对你的心意从来没有改变过,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
难道只因为越王殿下比他身份尊贵,所以雪钰就宁肯选择他吗?不,他不相信雪钰是这样的人,而且他也看得出来,雪钰对他并不是完全没有情意,那她为何一直在逃避,不肯正面给他答复!
南雪钰慌了,心中也有气,墨扬怎么能这样对她,太无礼了!她板起脸道,“墨扬,你别这样,有话好说,快点放开我!”她就当墨扬是在发高烧,说胡话,所以不跟他计较。可是他这灼热的眼神太吓人,近乎疯狂,偏偏夫人又不在,她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