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雪钰冷笑一声,“不是‘要’谋害皇上,是‘已经’在谋害皇上了!不过事关重大,我亦没有足够的证据,你行事千万小心,且不可打草惊蛇。还有,这件事先不要让夜知道,否则他必定关心则乱,会坏了大事。”
唐奕也明白殿下对皇上的维护之心,立刻道,“是,小姐,属下送小姐回去,立刻去办。”
南雪钰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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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唐奕的办事速度,南雪钰从来很满意,而且此人最大的好处就是守口如瓶,她不让说的事,他连原先的主子都不告诉,让人很放心。
黄昏时分,他即将事情办妥,回来禀报,原先太极殿上的几个宫女姓名、年龄、出身、性情等等,他都查的很清楚,表面看来都没有什么问题。“那个叫冰蝶的宫女,是三年前入宫的,今年十七岁,生的相貌清秀,见人都是未语先笑,看起来很亲切,她家里也是世代从医,她的医术虽然不如小姐高明,不过普通的医病辨毒,应该难不倒她。”
南雪钰冷眸如冰,哦?原来还是个懂医术的,难怪会替皇上盛饭盛菜,如果真的是她心存恶念,给皇上下毒的话,倒是很方便。不过,她并不急着下结论,事情往往会是这样,表面看起来越顺理成章的,越可能有问题,不可大意。
再有就是这时间上,皇上今年二十三岁,三年前他二十岁时,已经痴傻了好几年,也就是他十四岁行过成人之礼,被立为太子之后不久就开始一点点变傻,如果真是冰蝶所为,那时间上就对不起来,凶手应该另有其人才对。
不过,凭直觉她也感到,这个冰蝶肯定有着不同寻常之处,还是不能轻易放过。“唐奕,你宫里可有朋友吗?最好是武功高强的暗卫之类,帮我盯着些冰蝶。”
“有,”唐奕提醒道,“就是小姐见过的燕四燕五,经过上次的事,跟属下已经是朋友。”男人之间就是这样,只要对了脾性,哪怕只见过一面,也能成为生死之交。
“如此甚好,”南雪钰登时放下心来,此事交给暗卫去做,再合适不过,何况是为了保护皇上,他们责无旁贷,“让他们两个注意冰蝶的一举一动,只要她不是对皇上下手,就别惊动她,我会找机会跟她好好谈一谈。”
“是,小姐。”
与此同时,在翼王府里,慕容耀正跟一名黑衣女子说话,这女子戴着面纱,看不清脸容,不过气质阴沉,而且看她眼神坚毅阴郁,应该会武功。
“什么,皇兄把你赶出了太极殿?为什么!难道皇兄怀疑你了?”
黑衣女子道,“应该不是,皇上不但赶走了属下,也赶走了太极殿上所有的宫女,说是为了德妃,怕她不高兴。”
“哦?”慕容耀这才放心,同时不屑地冷笑,“南雪蓉还真有本事,竟然能哄得皇兄只宠她一个,如今连个宫女都不留在身边,她可得了意了!”以前他原本也只是想利用她控制皇上,却没想她还有这样的本事,可他跟她之间已经闹僵,即使现在好她能左右皇上了,他也没有足够的理由再让她跟自己合作,还真有点麻烦。
“是,”黑衣女子道,“虽然太后和越王都不待见德妃,可皇上除了她,谁都不要。如今属下离了太极殿,以后恐怕不方便行事,殿下有何吩咐吗?”
慕容耀咬牙,沉吟起来。此事就快要成功了,不能功亏一篑,可皇兄身边不再留宫女,也确实不方便行事,这事得再好好谋划一下。
不用说,给慕容俊下药,让他变的痴傻,最后再一睡不醒之事,当然是他一直在暗中操纵,当然真要说起来,这事还得从他的母妃在世时说起。那时候慕容俊还聪明伶俐,生的又唇红齿白,很得先皇宠爱,早早就被立为太子,只等将来继承大统。
母妃当然希望他能登基做皇帝,所以不知从何处弄来这种药,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把慕容俊给害死,可这种药固然能让最高明的太医都验不出来,坏处就是起效慢,要害死一个人,需要好几年的时间。不过母妃为了不露出破绽,纵使是这样,她也等得。即派了自己一名心腹宫女,在慕容俊身边服侍,每天往饮食中下药,之后看他慢慢变傻,她更是看到了希望,耐心等待。
结果天不假年,母妃年纪轻轻就忽患重病——大概是上天在惩罚她的狠毒,她这病来的又快又猛,药石无效,不出一个月就香消玉殒,不知内情的先皇为了她,还伤心痛苦了好一阵呢。
母妃临终前,把那药给了他,并嘱咐他此事对谁都不得说,直到慕容俊死的那一天,他登上皇位,才算了了她的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