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你这是什么意思!雪钰犯了什么错,你要将她关入天牢?”安陵凝眉急的脸色煞白,根本想不到,皇兄会做出这样的事来!天牢是什么样子,她比任何人都清楚,雪钰从小到大,哪受过这等委屈?再说,雪钰现在是大秦的公主,身份非比寻常,皇兄这样做,岂非让人猜疑,落人口实吗?
承德帝早料到她会来质问自己,余怒未消地道,“皇妹,你有所不知,雪钰与绝城乱党相勾结,要谋害朕,朕怎能不将她关起来!”
“什么?”安陵凝眉惊呆了,而后不能自抑地笑了出来,“皇兄,是谁乱嚼舌根,竟说出这等混话来?雪钰是你外甥女,她怎么可能勾结旁人来害你,这太荒唐了!”前提是她还不知道,南雪钰的确就这么荒唐,要与楚凌云一起,对付承德帝。
承德帝冷笑,“是朕亲自问的雪钰,原来她是被楚凌云劫走,现在却又毫发无伤地回来,皇妹,你不觉得这很让人起疑吗?”
楚凌云不可能不知道南雪钰的身份,而依着对他的恨,怎么可能不动她分毫,就将她放了回来?分明是两人约好了怎么对付他,再将她送回来,让她做内应的,这么简单的事情他再看不出来,不成了瞎子了吗?
安陵凝眉急道,“皇兄,这不可能!雪钰从来没见过楚凌云,这次她是被人劫走,怎么可能短短几个时辰,就跟楚凌云合谋要害皇兄,皇兄问清楚了吗?”
是,她知道雪钰对皇兄的所做所为很不齿,可也不能这样诬陷雪钰吧?什么勾结之类的,听着就很可笑!
“朕方才已经问过了,雪钰却怎么都不肯出卖楚凌云,这难道还不能说明一切吗?”承德帝不屑地冷笑,“皇妹,你不要被雪钰表面的无辜给骗了,朕看她从一开始就是怀着别样目的跟你回大秦来的,为的就是帮助大燕对付朕!”
“皇兄,这怎么可能呢?雪钰是皇妹的女儿!”安陵凝眉震惊莫名,原来皇兄竟是这样看雪钰的?那她将何以自处?
“那又怎么样?”承德帝尖锐冷笑,神情很不屑,“就算她是皇妹的女儿,可她自幼在大燕长大,又被大燕太后认做义女,封了公主,更钟情于大燕的越王,皇妹,你觉得雪钰会跟朕一心吗?”
安陵凝眉哑然,女儿的心性她很清楚,可皇兄没有弄明白的是,雪钰不帮他,并不是因为他所说的这些理由,而是对他的为人很不屑,说白了这是他自己“作”的,如果他行事光明磊落,雪钰怎么可能看不起他?
“没话说了是吗?”承德帝一脸得意,“皇妹,别怪朕没提醒你,雪钰早晚有一天,会把咱们都出卖给大燕的,你最好劝劝她,告诉朕楚凌云到底在哪里,接下来有什么计划,否则就别怪朕不念与她之间的情份!”
安陵凝眉大惊,悚然道,“皇兄,你、你要将雪钰怎样?”
承德帝不答反问,“对于背叛大秦、出卖朕的人,你觉得朕会怎么样?”
安陵凝眉眼前骤然闪过英妃那浑身是伤、求死不能的样子,激灵灵打个冷颤,浑身都起了一层细密的疙瘩:皇兄该不会把雪钰也……
天牢里,南雪钰抱膝坐在一个还算比较干净的角落,眼神冷酷。长到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进天牢呢,而且还是被自己的舅舅给关进来,也算是她人生又一大劫难吧?
好多不知名的小虫子在潮湿的杂草中钻进钻出,空气中散发着霉味和各种臭味儿交织在一起的,让人作呕的味道,她把口鼻都藏在自己衣袖里,才算勉强能够呼吸。地上、墙壁上到处都是斑驳的污渍,足见这里已经不知道关押过多少垂死挣扎的犯人,这对于极爱干净的她来说,简直是一种非人的折磨。
“放我出去……”
“我冤枉!我冤枉!”
“疼,疼死了!”
各种各样的哀嚎声,夹杂着守牢狱卒不耐烦的喝斥打骂声,至少从南雪钰进来,这些声音就没有片刻停止,如果长时间被关在这里,她一定会发疯的!
“吃饭了!”两名狱卒一个提桶,一个端着个箩子,里面盛满了黑到看不出是什么做成的窝头状的东西,开始分发饭菜。
接着所有栅栏的缝隙里伸出无数只拿着破碗的手,争先恐后地往前抢,叫骂声、痛叫声不断,又是一翻疯狂的景象。
两名狱卒一边骂,一边分饭,相当的不耐烦。
关押南雪钰的牢房在最里面,她坐着没动,淡然看着这些垂死挣扎的人,心里好不悲哀。
终于来到最里面,提桶的狱卒用菜勺敲了敲栅栏,“喂,吃饭了,坐着不动,想饿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