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宫里,静安公主正焦急地来回踱步,眼看都要哭出来。这段时间为了装病掩人耳目,她故意将脸容做的蜡黄,眼圈发青,嘴唇发白,看着就很碜人,再加上这眼神,整个一地狱出来的鬼。
“公主,燕宁公主来了!”露桃赶紧进来禀报,心也放下一半。
“公主!”静安公主大步迎上去,声音里带着哭腔,“你来了就好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接到圣旨的刹那,她整个人都懵了,原本正欢欢喜喜等着跟靖风远走高飞,谁料竟等来了三日后与皇上大婚的消息,她怎能不震惊,失了主张,除了找南雪钰求助,别无他法。
“公主稍安勿躁,”南雪钰扶着她坐下来,示意她不必着急,“这件事我也是刚刚才听说,应该是皇上自做主张,你切莫急躁,我跟母后答应过你的事,绝对不会食言的。”
静安公主这才稍稍放心,心里又相当没底,“那公主和太后打算怎么办?我听说皇上醒来后,脾性甚是暴躁,不近人情,连太后的话都不听呢。”
当初一听到皇上醒来了,她除了替大燕高兴之外,也有些惴惴不安,就怕跟靖风的事情有变。如今果然出了事,她已经嘱咐露桃,千万让靖风沉住气,别再闹事,否则事情就无可挽回了。
南雪钰也颇有几分无奈,“公主不必担心,皇上的事我跟越王会有主张,我们原先的计划不变,你继续装病,这两天再装的重一点,如果皇上召见,你就装成病重不治的样子,我自会安排接下来的事。”
静安公主别无他法,点头道,“好,不过公主跟王爷都要小心,我听说王爷还受了皇上的责罚,当真吗?”
此事人人知道了吗?南雪钰眼神有些冷,“皇上是非不分,责罚了王爷,只会于他圣名有损而已。不过公主切不可妄论是非,就两耳不闻窗外事即可。”
生病的人,哪能管得了这么多呢?
静安公主暗道一声“惭愧”,“我明白,公主放心吧,我心中有数。”
南雪钰又想起一事,“大梁可有来信吗?”之前不是说好,让静安公主隔一阵子之后,就去信大梁,言明自己病重,想回故土,看大梁有何反应。
静安公主冷笑一声,“母后回信了,说让我安心养病,勿作他想。”这摆明了就是让她死也要死在大燕,别再想着回去的事。不过这样也好,算是断了她对大梁的最后一点念想,以后跟靖风一起离开了,也就没有任何的牵挂了。
南雪钰明白她的心情,安抚道,“既如此,公主就虽再多想,公主做出这决定时,不也是抱了决然之心吗?”
“是,我明白。”静安公主摇头示意自己没事,走到这一步,也容不得她多想了,只能继续走下去。
两人又商议一阵,最决定静观其变,按原计划行事即可,南雪钰即匆匆离去,还得再跟母后商议一下才行。
——
太极殿东堂内,慕容俊让人摆了几个菜,一壶酒,正举杯自饮,孙德佑进来禀报,“皇上,贤妃娘娘到。”
慕容俊没出声,盯着他看。
孙德佑虽没抬头,却也能感受到他森然的视线,后背很快被冷汗湿透:怎么了?自己又犯什么错了?
“孙德佑,你心里不是是怨恨朕?”好在慕容俊开了口,可问出的话同样能噎死人。
“奴才不敢!”孙德佑扑通一声跪下,头磕到地上去,“奴才服侍皇上心甘情愿,死而后已,绝无半句怨言!”
“是吗?”慕容俊挑眉,神情虽冷,眼中却并无鄙夷之色,反倒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朕命你自打耳光,你对朕就点怨念?”
“奴才不敢!”孙德佑越发战战兢兢,皇上这么说,是想找借口要他的老命吗?虽然皇上只要一开口,他就会去死,可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总是有些不甘心啊。“皇上教训奴才,是应该的,奴才不敢有怨言!”
“那就是有了,”慕容俊淡然一笑,“你心里一定在想,还是从前那个傻瓜皇帝好侍候,不会生气,不会动不动就打人杀人,也不用讲太多的礼数,是吗?”
孙德佑冷汗如雨,没错,他确实这样想过,虽然这是对皇上的大不敬,但也是事实啊,恐怕不止是他,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吧?“奴才不敢。”
“起来吧,”慕容俊居然没有发火,挥了挥手,“让贤妃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