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承祖一脸无奈的看着朱厚熜“这就是陛下说的,有关江山兴亡的大事?”
“那当然了。”朱厚熜一脸正色,丝毫不觉得这说法有什么错误。“朕是四海之主,整个天下都是朕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朕的皇后是母仪天下之人,自然要精挑细选,如何不是关乎天下兴亡之事?”
“这事,认真的说起来,挺难的。我大明不比前朝,前朝椒房多出贵人之家,我大明初立时,其实也与勋贵联姻。英庙之时,武定侯郭氏之女亦在宫中为妃。可是后来,椒房必出寒门已成定制,选秀女只出贫寒之家,官宦之女,不参加选秀。至于直接选入宫中,那就更是大违礼制,为百官不容。孙翁那边,也该来拜会过万岁了吧,他的意思,也明显的很,他还是想当回户部尚书啊。”
“孙翁,其实是个好人。他当尚书并不是恶意,而是觉得,朝廷里既然有了我这个安陆皇帝,就该有一个安陆尚书。尤其户部掌握财赋,他在这个位置上,整个湖广都会受益。这几天除了拜见朕,孙翁和梁学士、毛宗伯他们往来的也很频繁,多半就是要为他回朝主事铺路吧。”
王立本和他的锦衣卫都是站在朱厚熜一边,全体部下都在帮着王府这边监视着京里来人以及本地士绅豪强的动态,像是孙交这等人与什么人来往,乃至于酒席之间说了什么,都会反馈到王府这边。这些人说话的时候,是不会说什么违禁的言语的,朱厚熜只是关心他们对于自己这个少年天子是个什么态度,谁又是自己真正可用之人。
杨承祖道:“孙翁当然是好人了,对我那么照顾,谁能说他不好。可正因为他是好人,是想为朝廷出力,想为万民出力,所以啊,万岁想娶孙氏为后,就不容易。孙交一旦成了外戚,就别想再当尚书了,至少现在主政的诸公,是不会让一个国丈做尚书的,与礼制也不合么。所以现在我们去提亲的话,只能有一个结果,那就是拒绝。”
“然后他会大张旗鼓的
把这事说出来,给自己挣了颜面,而朕的脸面,就成了他换取名声的祭品。”朱厚熜哼了一声,面色冷了下来“这事朕也想过了,想来想去,也是这个结果。可是除了大哥以外,朕就找不到一个人能商量此事。陆炳太年轻,朕好歹还找过女人,他连女人都没碰过,问他没用。袁长史是个君子,可以托大事,不可为知己。朕若问他这事,他能丢出几百个道理,然后劝朕几个时辰。也只有大哥,能帮朕拿个章程了,就是不知道,大哥肯不肯帮朕了。”
“帮,当然帮,咱们是兄弟。万岁是君,微臣是臣,君忧臣辱,自然该为君上分忧。不过按臣的意见是,这事先放一放,宜缓不宜急。这固然是为了保全万岁的颜面,不要被孙翁拿来刷了名声,更重要的,也是为了皇后娘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