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克拱拱手:“您觉得人家会看上我?我都看不上我自己!”
老板哈哈笑:“看见她扔那手机没?威图的定制版!捞起来都没坏,我们都不敢瞒着,玫瑰金的版本十六万!特么隐瞒一部手机都可以判刑了!这有钱人……啧啧!”
巴克心里想的是掉进污水里的手机,那女孩儿还会用么?沾了血的超跑估计都不会要,嘴上嘿嘿笑着,却不打听人家是富甲一方到什么程度,那是跟自己不相干的另一个世界,做保镖的时候就很明白这个道理。
依旧还是到路边吃一碗十一块的麻辣牛肉面,跟几个工友嘻嘻哈哈的分发了香烟,又蹲在洗车行左边的路牙子上笑眯眯的玩一根香烟在手指上。
其实就是巴克加入以后,这边才成为工友们喜欢蹲着的方向,以前喜欢在另一头,那边有家美发厅,不少头发搞得花里胡哨的洗头妹,加上去美发厅消费的姑娘也比较多,属于打望的好地方。
可有俩跟着巴克在这边闲聊,才发现其实这边的秀色也不少。
洗车行店面这一边挨着是个房屋中介公司啊。
这一带的门面不算很贵,都挺宽,洗车行有几十米,房屋中介和美发厅也不窄,所以成天在房屋中介公司的落地玻璃隔断里面走来走去穿着ol白领装的销售姑娘也不少,档次和品味顿时就比那边的洗剪吹小女孩高出很多!
其他工友就景仰巴克:“巴哥!不错啊,眼光这么高,敢偷着瞄白领啊……”
“真不错……那个那个,稍微黑点那个,胸高高,腰细细,最好看……”
“再好看,能有巴哥上回开跑车送回去那个好看?”
“哦,你这么说就没意思了,看美女都跟那个大小姐比,什么女人都不要看了!”
巴克一直听他们呱噪,偶尔才插一句:“说清楚,是开人家的跑车送人家回去,我就是个开车的,别乍一听好像老子有跑车送美女一样,免得别人说我装逼!”
其他人还是景仰:“不错了!车里那股子香味……啊,想起来老子就兴奋,怎么不来洗了……”
“巴哥你这辆帕萨特不一般啊,是老款的顶配,后来都没有这么高的配置,什么朋友的?”
巴克随口敷衍,还起身转悠,这些人才注意到,他基本就没看过那玻璃隔断里的大长腿,半截裙,注意力全都在中介公司门前这些整齐排列的各种房屋广告水牌上:“咋?巴哥,你想买房子,这些都不便宜啊……租房的都在那边墙上贴着呢。”
阶层,就好像一个清晰的界限,划分在大多数人的心里,干每个月一千多块洗车工的活儿,就别奢望在这样的大城市买一套房,还是老老实实的租房;
流血流汗拼命救下大小姐的性命,拿了一百万的报酬就滚蛋,没资格再来唧唧歪歪说三道四;
这个社会就是这样的现实。
巴克的心里纵然只有死人,活人跟要死不死的人这几种寥寥分类,却也感觉到了回到社会里面的清晰堡垒。
这样的情况在东欧……似乎没这么清晰,其实也有贫富差距,但可能是社会经济发展没有这么迅猛,到处都温吞吞的,所以巴克觉得自己都还有个适应的过程。
但他在这里真不是看售房小姐和什么租房的广告,纯粹就是看那些漂亮的别墅、洋房或者高层公寓的室内图片。
他喜欢看这个,这几乎是他在欧洲七年时间,除了作战杀人救伤员,为数不多的业余嗜好。
从小温暖却一贫如洗的家庭;
东欧那不算太富裕,可家家户户都注重情调跟生活品质的社会风气;
自己一直筹措修建在哈尔科夫郊外的独门别院小楼;
无数个枯燥的寒冷夜晚中,那台军用掌上pda上自己画得歪歪扭扭的装修设计图,当然还有之后被红色线条毫不客气改得面目全非的另一番模样;
都伴随着他这颗希望有个漂亮美丽家庭的心。
希望老了老了打不动了,抱着老婆孩子,把父母接出去,住在那样逍遥自在的院子里;
这几乎就是巴克这个没念过多少书的杀胚,最喜欢幻想消磨时间的中心思想,一个近乎于有点朴实到毫无亮点的梦想。
回到家乡两三个月了,迄今他都没有去那个母亲买的新房子看看,就是因为他有种莫名其妙的心理抗拒,不想看见什么新房,不想连带回忆起那随着大火球一起消失的梦想和家庭!
现在好像有点改善了……战地军医给自己做了个心理学方面的利好评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