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裕蹙眉:“这道士跑了?是何人解开了他的绳索?”
亲兵嗫嚅着答道:“回主公的话,没有你的吩咐,谁敢擅自松绑?昨夜一直囚禁在一顶帐篷之内,门外有士卒轮流把守,大清早起来却神不知鬼不觉的没了踪影,实在怪哉!”
刘裕立即亲自前去查看,只见十几个士卒正在交头接耳的议论此事,一顶破旧的帐篷之内地面上尤有寒霜,而捆着公孙胜的绳索依旧保持五花大绑的形状,坠落在地,就像公孙胜突然遁地而走,只留下了绳索一般。
“若是有人搭救,这绳索肯定会被割断或者解开,而如今却依旧保持捆绑之状,这妖道却没了踪影,实在奇怪!”刘裕查看之后心中一凛,对公孙胜的话竟然有了几分相信。
刘裕当即压低声音吩咐亲兵严守秘密,不许把这道士与自己的对话声张出去,在心中暗自打定主意要把这的卢马送给常茂,用来笼络人心。无论如何,这的卢马乃是不可多得的宝马良驹,总不能送给普通的士卒或者宰杀了吃掉吧?
大军又走了一日,距离绵竹关已经越来越近,傍晚时分刚刚扎下营寨,刘裕就命军厨置办了丰盛的酒筵,邀请周亚夫与常茂前来赴筵。
酒过三巡之后,刘裕命下人把自己的“的卢”马牵来,笑容满面的对常茂道:“贤侄啊,这次能否拿下绵竹,攻占成都,全靠你的表现了。本将无以为赠,便把我胯下的这匹的卢马送给你骑乘,不知贤侄意下如何?”
名士爱美人,英雄爱宝刀,猛将将爱良驹,常茂胯下的战马只是普通的大宛马,早就对刘裕的的卢垂涎三尺,此刻听了刘裕的话不由得笑逐颜开:“刘叔叔此话当真?”
“军中岂有戏言?”刘裕抚须微笑,不露痕迹的道:“自今夜起这的卢马便属于贤侄你的了,还望贤侄骑着它建功立业,斩将夺旗!”
常茂当即举杯向刘裕敬酒:“既然刘叔叔如此豪爽,小侄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你直管放心,这次攻打绵竹,小侄一定身先士卒,戮力当先!”
看到常茂一脸士为知己者死的表情,刘裕心头的惋惜这才稍稍好转一些,若是能用的卢马换来常茂为自己戮力死战,也不算太亏。谁让那道士的一番话在自己心中留下了阴影,若是再继续骑乘下去,心中总有个解不开的疙瘩。
次日天亮,大军继续南下,常茂手持山寨版的禹王槊,胯下的卢马,耀武扬威的在前面开路,直觉的换了坐骑之后整个人都升华了一般。常茂甚至特意更换了一袭白色的披风,白马白袍行走在千军万马之中格外的扎眼。
邓芝辞别孙武之后一路快马加鞭,在汶山县城附近发现了逶迤而来的大队人马,远远看见飘荡着“刘”字大旗,不由得一阵兴奋:“呵呵……果真不出孙武将军所料,刘裕真的掉头杀回来了!这样的话,我连唇舌都不用费了,倒是白捡一桩大功!”
想到这里,邓芝立即拔马回头,朝伏虎岭上孙武的伏兵之处快马飞驰而去,尽早把这个好消息告知孙武以及众将士,提前做好准备,争取把这支人马一网打尽,立下一场盖世大功。
从汶山县城到伏虎岭大约一百五十里路程,邓芝快马加鞭,半夜时分抵达了山岭之下,将马匹交给接应的士卒,连夜攀爬上山求见孙武:“将军,将军,果然不出你所料,刘裕率部杀回来了!据小吏目测,至少有五六万人的规模,目前已经过了汶山县城,估计最迟后天傍晚就会抵达伏虎岭。”
随着时间的推移,将士们的怨言越来越大,这让孙武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今夜刚刚在山洞里打了个盹就得到了邓芝的好消息,不由得击掌大笑:“哈哈……真是太好了,总算没有愧对将士们的信任,传我命令,立即召子龙、黄汉升、虞子期等诸位将军前来共商破敌之策!”
半个时辰之后,赵云、黄忠、虞子期各自从埋伏的地方陆续聚集,听了邓芝的禀报,俱都喜出望外,精神大震:“哈哈……真是太好了,孙将军果真神机妙算,此战过后将士们必然会对你佩服的五体投地!”
孙武抚须笑道:“诸位将军莫要轻敌,在刘裕没有钻入口袋之前,绝对不能大意。况且刘裕的兵马多达五六万,我军必须在伏虎岭的山谷中予以重创,然后堵住首尾,才能一举全歼!”
赵云、黄忠、虞子期三人一起拱手领命:“吾等谨遵孙将军吩咐,但有命令,莫敢不从!”
孙武微微颔首,拿起令箭做出了调遣:“请子龙将军率领七千人马到伏虎岭的西方埋伏,等刘裕大军入围后截断退路!”
“得令!”赵云接过令箭,拱手领命。
孙武又命虞子期率领五千人在伏虎岭正面堵住出路,自己与黄忠率领其余的人马在山峦两侧张弓搭箭,准备好滚石擂木,只等刘裕钻进口袋之后就开始收网,誓要把这支人马一网打尽,方才不负在山岭上喝了一个月的西北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