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云层遮住了天幕,豆大的雨滴如同银河,瓢泼一样地从天上坠落而下。雷声滚滚,如腰般粗壮的黄色闪电,不断的轰击在皇宫的屋顶。
魏业负手而立,雨幕似流,他的衣衫尽湿。
九千九百骑‘龙骧军’,默默地伫立在他的身后,金色的铠甲,形成一片明晃晃的铜墙铁壁,纵然没有阳光的反射,却是依旧耀眼夺目。
魏业神情淡然,仿佛方才从他嘴中说出的,是像‘你吃了吗’一样的寻常话语。
叶君临默默地站在他的身后,脸色平静,却是心潮澎湃。
大丈夫立于天地之间,当带三尺青锋剑,立下不世之功,方无悔矣。
皇宫的观星阁,北堂雄和北堂辉凭栏而立,他们看着魏业的背影,暗暗叹息:“生子当如魏业啊!”
胡慕儿的脸色很难看,她一直认为:君为臣纲,乃是每个北央官员的底线,所以,她才敢肆无忌惮地对魏业的妻子下手。
但是,她错了。
魏业的理念,从来不是忍让,他的底线,从来不是君王。无论你是谁,倘若敢伤我家人,我必灭你九族。
“请王后赴死!”
一声惊雷,伴随着魏业的话音,同时落下。
浩瀚的声音,传遍了整座皇城。
黄紫二色的玄光,冲天而起,黑色的云层被冲散了许多。整座皇城,都感受到了一股无形的威压之力。
那些修为低下的,甚至觉得血脉翻滚。
胡慕儿的脸色变得极其苍白,她知道,眼前的这个黑衣青年,绝对不是说说而已,这种杀气,不是可以伪装出来的。
任人猫挡在了胡慕儿的身前,忧心忡忡。他的确很强,但却绝对不是魏业的对手。
“王后,保重。”
任人猫说完,一张白如银雪的脸上,流下了两行清泪。
视线渐渐模糊,隐约看到了少时的场景。
寒窗十载,他这个落魄的书生,连番落地。心灰意冷,他选择了自尽。
初冬时刻的洛水,冻彻骨髓。他纵身于河面上,慢慢地向下沉去,意识渐渐模糊,神智也越发地不清醒。
任人猫笑了笑,此生真是嘲讽啊。
他笑着,看到了奈何桥,看到了三生石,看到了彼岸花,却忽然被人从河中捞起。那是一个一袭黄衣的少女,少女长得并非极美,却是雍容华贵。
少女看着她,一脸的怒容:年纪轻轻的,不思进取,却想着投河自尽,大老爷们的脸面都让你给丢尽了。
任人猫看着她,一瞬间,就像是看到了整个世界。
他痴痴地看着,仿佛时间,都静止了。
黄衣少女的脸上,展现出了一个极为鄙视的神情。任人猫却是痴痴地看着,说不出任何的话语。
少女把他扔在岸上,丢给了他几十枚玄晶。
“希望我救的,不是一个废物。”少女撂下一句话,绝尘而去。
任人猫痴痴地看着,生的希望自心间涌起。
不死了。
... ...
... ...
之后的日子,过得很是平淡,任人猫遇到了一个老魔,一个很奇怪的老魔。
任人猫拜他为师,学会了一身魔功,一跃成为了当时天下少有的高手。
他下山找她,却再也寻不见。偶尔和人聊起,却得知了一个晴天霹雳。那少女,竟是灵侯的妹妹,早已远赴皇城,嫁作了贵妃。
身份差别,恍如天地。
任人猫觉得,人生忽然又昏暗了下来。
为了见她,为了能每天看她一眼。他丢掉了男人的根本,成为了一个世人嘲笑的宦官。但是,他不在乎,能多看她一眼,便是一种幸福。
再见到她,她已身怀六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