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天塔内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
法义看着自己一向脾气不是太好的师傅问道:“师傅你把他怎么了?”
“送他一程。”
“送去哪里?”
“送去翰林书院,今天是开学礼。”
“可是师傅,我们已经在塔里呆了很多年。”
赤脚和尚没有开口,法义露出惊愕神色,稍微平息了一下对塔内时间流动速度的事实,他问道:“他答对了?”
“是的。”
法义簇起眉头问道:“何解?”
“人只有好好活着才是人,你要知道什么是好好活着。”
法义陷入沉默之中,过了许久还是问道:“何解?”
“这是一个很大的题目,你要明白的是,要好好活着,首先要不去死去。”
法义豁然开朗,但却还是问道:“师傅,其实我一直都感觉你很怕我死去。”
“主要你的性格之中有太多大善,为师不得不担忧。”
法义又沉默了片刻,问道:“也就是我的性格之中有作死的成分在内?”
赤脚和尚笑而不语,法义又道:“师傅我明白了,不作死就不会死,我尽量不作死。”
“希望如此。”
“那这六层?”
“这一层的要义本就是明理,日后有人继续登塔,依旧会有人问出一个问题,这个问题会根据你们的性格改变,弥补你们性格上的缺失。”
法义双手合十,道:“弟子明理。”
赤脚和尚来到了他的面前,伸出了大手放在了他的光头上,用力的揉了揉,目露溺爱。
法义对于这个动作有些阴影,本以为师傅会给自己一个板栗,缩了一下脖子。见师傅没有揍他,开心的笑了出来。
…………
…………
昨夜盛京下了一场大雨,将整座雄城冲刷的极为干净。
曙光洒下,并不炙热的阳光蒸发了清晨的露珠与昨日的水气,雾气弥漫盛京。
薄雾就像是一层纱,为盛京披上了美丽的外衣,商贩们穿好衣物,拿起货物准备新一天的买卖,却直奔城南。
翰林书院的开学礼是每一年商贩们都不愿意错过的大好机会。
学子们出手阔绰,只要说上一段祝福词。身世都不会太差又迎喜事的学子与家属们都会大方的多甩些碎银子。
翰林书院前在清晨时便已人满为患,学子们带着倍感荣耀的家属们缤纷而至,更有甚者排场摆的极为隆重,一是尊重书院,二是进书院的确是件大喜事,不仅仅脸上有光,大家大户更是要写进族谱之中。
由此可见,盛唐人对翰林书院的重视程度。
今天朱啸非早早的被老爹一脚踹了起来,换上一身书院的学生长袍整个人有了些书卷气。少了些市侩气。
她亲生老娘更为夸张,不说昨夜三更就开始祭祖,看到换了一身行头的朱啸非,顿时涌出了眼泪。拿着绣花手绢不停的擦拭,感谢老天爷云云之类的话反反复复在她唇边唠叨着。
朱啸非一脸无奈连忙安抚,好不容易走出了大门,便看到了更为头疼的事儿。全家人都已准备好,似要与他一同入书院。
各种亲戚问了一遍好,朱啸非觉得头大。连忙与父亲窃窃私语,不知说了些什么总算是把父亲说服,这才一人踏上了去往翰林书院的路。
陈青竹则没有朱啸非的口才,在老陈家老太爷的嘱咐下,父母不仅随行,还在她那匹神骏上拴了一朵大红花,弄的陈青竹哭笑不得。
可要说排场最大的,自然是非邵宇道莫属。
随行三十六匹骏马全副武装,青州盛唐重甲铁骑出现在京城的街道之中自然引起了一阵阵惊呼。
虽然人数不多,但这三十六人马术却是青州边军前列,马儿随着他们的命令迈出相同的步伐,整齐之下自有一股苏木干蓬勃而出,锃亮的盔甲与兵器更让人们噤若寒蝉。
邵宇道便在这三十六匹坐骑之中,他胯下乃是西域天马,全身雪白,四肢壮硕,在三十六骑的完美衬托下,位于中心的邵宇道自然神采飞扬,威风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