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莲萱是殷殷的嘱咐沈若琳:“切记,话不要多,但句句要说到点子上,眼泪不能停,想想那日竹林里的事情,我保你哭的能晕过去,再不羁,你便想想逝去的沈伯母,这样就能哭的情真意切,才能彻底的打动沈老夫人。”
“我想着,你们两个都是她的亲孙女,她定是不会为了护着你,弃了你妹妹的,倒不如你自己求退,这样不但显得你识大体,知情重意。”
“而且可以我保证,这样一来,就连沈老爷和沈老夫人以后对你心存歉疚,也是会加倍的对你好,甚至在你下次的亲事上,也会为你着想的多些。”
沈若琳将莫莲萱的话,一字一句的记在心间,要说来,这沈若琳最大的好处,就是知道自己的短处在哪里,而别人的长处在哪里,却是能虚心的听得进去人言,并不会自己心生嫉妒,或是不服气,甚至是自作主张。
莫莲萱现在跟她说的,她晚上躺在榻上都要再回味几遍,生怕事到临头,自己乱了章法,凭白的让莫莲萱白费了这么多的心思,那可就太不值当了。
这到了第三日,錦穗果不其然早早的便来了,几人在屋里商量了几句,就见锦缎和錦穗带着小丫鬟们开始将包袱往外搬,这就是要回沈府去了。
趁着丫鬟们收拾东西的空档,莫莲萱拉着沈若琳的手,一起到莫老夫人那里辞行,这一路上都是不厌其烦的嘱咐了许久,这才送她归家了。
沈若琳在路上想了一路,决定明早再发动,今天先去祖母那里稍稍的吹上几句风,也好利于明日行事。
这般一想,沈若琳连自己院子都没回,直接就去了祖母那里,进门自然是说不尽的亲近。
亲热完了,沈若琳四处一打量,诧异的问道:“祖母,今日怎地不见三妹妹?”
沈老夫人笑着言道:“说是不舒服,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在闹肚子呢。”
沈若琳闻言却是紧紧皱着眉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这大宅院里的女人,越老越是人精,见孙女儿这副模样,沈老夫人哪能不知道,怕是有事情发生了。
但却是不好当着人说出来的,见状便将服侍的人都屏退,只剩她们祖孙俩人,这时,沈老夫人才嗔道:“成了,有什么话就说吧,这会也没有人了。”
沈若琳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讪讪的言道:“什么都瞒不过祖母您的眼睛去,不过这听来的话,倒也不知道是真是假,祖母您也就先听听吧。”
沈老夫人见她如此谨慎,无奈的点了点头,沈若琳这才言道:“今儿从镇北侯府回来,在耳门上听的几个小厮闲话,说是前几日在神仙阁出了件奇事,有位大家小姐在三楼的过道上险些被人轻薄了。”
“还好是被人及时的救了,这救人的人却是白家三公子,而那大家小姐,却说是像咱们家三妹妹,孙女儿想着,这怕是看错了也是有的,三妹妹平日里但凡出门,都是与孙女儿一起的,想必不会是她。”
沈老夫人却是知道沈三小姐前几日的确出国门的,可事关白君善,却是也不能说出来,但是却是在心里寻思了个没完。
暗想是不是自己太过大意了,只顾着念佛,却是将家事抛却一边,现在这家中有什么事情发生,自己居然都不知道了?
对于一个从年少的妙龄女子,一直走到现在沈家的老封君,这一辈子的经验告诉她,耳目闭塞,乃是深宅中的大忌!
她的心里不由得一阵子发冷,但多年的起起落落,使得她很是能沉得住气,倒是未在沈若琳跟前透漏一星半点,待得沈若琳回去了,她这才吩咐身边的大丫鬟彩云,让她去请阮妈妈过来。
这位阮妈妈是沈老夫人当年的得理助手,现今也就是白日里过来陪沈老夫人说话解闷,这会天色尚早,阮妈妈倒是奇怪,怎么往日都是下晌才过去,今日却是一大早就来情了?
莫非是有什么事儿?
想到这里,阮妈妈不由得精神一震,这自打沈老夫人不管事以后,她也跟着被闲置了,可是这种温吞水般的日子过多了,也觉得忒乏味,这要是有点事情来做,阮妈妈她能不高兴吗?
她是兴冲冲的就往老妇人院里走去,只觉得腰也不酸了,眼也不花了,平时半个时辰的路,今日里是一刻钟就到地了。
这进门先给老夫人请了安,平复下稍有些激动的心情,静静的坐在老夫人身边的锦布小杌子上,等候主子的示下。
沈老夫人将自己手上的金丝楠木雕金刚经念珠,慢慢的转动着,叹了口气,问阮妈妈道:“彩蝶,你跟在我身边多少年了?”
阮妈妈听得这个称呼,整个人都一阵子颤动,自家主子多少年都没交过自己这个最初的名字了,她突然觉得感慨万分,一阵子莫名的伤心涌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