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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这时,门外传来郁默的一声怒喝:“裴靖东,你还想杀几个人么?你是军人还是土匪啊,杀了一个孩子还不够,还要再来一个么?”
裴靖东的手高举着呢,那模样特别的吓人,郝贝惊的啊的一声,就像是看到了在地窑里阮雄要把她摔下去的情景一样,默默地想原来这样的吓人,心好像都揪成了一块似的。
郝贝正笑着呢,就觉得眼前一道黑影,一宁瞬间就被裴靖东给抢走了。
郝贝这才注意到裴靖东一样,就那样看了一眼,又被一宁逗笑了,一宁现在的学习能力就特别的强,刚才郝贝亲她来着,她这会儿也同样的亲着郝贝的脸还有手。
宁馨先看到裴靖东的,推了下郝贝:“贝贝……”
那是沈碧城的女儿,跟你郝贝没个屁的关系,你那么稀罕做什么的?
裴靖东刚才郁默的办公室出来,走到病房门口听到郝贝的声音,心中一喜,推开门,却看到郝贝抱着裴一宁那个稀罕劲儿,就让他蹭的一股子火意蹿上心头!
“是啊,我们家闹闹是个好孩子的呢……”夸着小娃儿,一下下亲在小奶娃粉嫩的脸蛋上。
郝贝抱着裴一宁听宁馨的话,心底忽生出一股自豪来,那感觉很奇怪,明明不是她的孩子,跟她关系也不大的,可听到宁馨夸的时候,她就有一种自豪感。
郝贝伸手要想抱一宁,宁馨犹豫了下,还是把一宁给抱起来放到了郝贝的怀里,并说这孩子太好带了,不哭不闹的,给口吃的就成。
郝贝刚做完那样的梦醒来,本来心绪上该是不稳的,便就看到裴一宁的天真可爱的笑脸那一刻,她也跟着笑了出来,咐和着宁馨的话:“是啊,我们一宁就是我的小福星呢。”
“你看我说什么来着,贝贝啊,一宁就是你的福星啊对不对啊……”
谁知道郝贝就这个功夫醒了,宁馨笑的可开心了,抱过一宁在边上站着,扶了郝贝起来,替裴一宁说着好话。
最后裴靖东实在是没办法了,就让宁馨来试试,心说要不行的话,就直接打电话让人去接南华的郝爸爸和郝妈妈来了……
展翼,裴黎曦,裴瑾瑜都来过了,小瑜来了之后,还一直的在边上哭,就这郝贝还是沉睡着。
秦立国也来过了,陪着郝贝说过话了,没效果。
所以裴靖东才会动用了所能动用的。
郁默嘴也是很贱,说的很严重,说什么植物人,最好的结果就是能活上个十年八年,不好的一年半载的就撑不过去了。
以前也不是没有这样的病例,有些人不是生理因素,就是心理因素,就这么一直不醒,时间长了,那身体器官自然就有衰竭,那个时候就是真正的植物人了。
那为什么不想醒来,就要问裴先生你了。
一直到郝贝昏睡不醒,裴靖东都快把郁默的办公室给踏平了,郁默才给了个建议,就说啊,你们家属多陪她说说话,也许是病人潜意识里不想醒来的。
送宁馨进去的时候,裴靖东就说了,你就呆在里面,我没让你出来,你千万别出来在我跟前晃的,不然的话,我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来。
宁馨也才有机会在这儿照顾着郝贝的,这几天宁馨一直都带着一宁在医院里临时腾出来的一个病房里,不过没得到允许见郝贝。
这会儿就是又去找郁默的了。
宁馨说的还有些小开心,实在是裴靖东真是几次都差点揍郁默了。
宁馨这才看到郝贝睁眼了,拿了纸巾给她擦额头的汗,并高兴的说:“你可总算是醒了,真吓人的,就这么睡了两天两夜了……再不醒,裴靖东都该把郁默给剁了的。”
一宁小嘴巴张着:“麻麻……麻麻……”
“一宁啊,别闹妈妈,妈妈睡着了的……”宁馨小小声的在边上说着话,把一宁的小手拿开。
郝贝惊的猛然就瞪直了眼,一只粉嫩的小手就跟她眼前脸上舞着呢。
郝贝的梦里,自己好像会飞,像超人一样,飞上了那艘油轮,可她刚上去,那个女人要走了,郝贝只看到女人的后背,她伸手抓住女人的胳膊,女人回头,一脸的血……
郝贝睡着了,梦里很不好,眉头是皱着的,看到那片蔚蓝的大海,看到那艘油轮上的女人,那张脸其实是有变化的,郝贝曾在墓地里见过那张脸,很年轻,虽然一本正经的正装照,但女人的嘴角眼底都是笑意,处处都透着一股子俏皮,不难想像,那一定是一个可爱的女人。
给郝贝输的液里加了些安定,又嘱咐裴靖东,尽量不要再刺激她了。
郁默无语了,因为苏韵那边也有转郝贝的病历过来,所以知道郝贝这就是心理原因。
裴靖东不敢隐瞒,如实说了。
郁默跟值班医生做了个交接,然后就问裴靖东刚才是什么情况。
郁默赶去的时候,已经有值班医生给郝贝做了检查的,各项指标还算正常,除了心率,心率真的是过快了,越过了她这个年纪该有的水平值。
郁默才刚回办公室,护士站通知,说那位特殊的病人晕倒了。
闭上眼晴的时候,看到裴靖东眼底的惊慌,似乎还有一些其它的东西闪过,但她真的没有力气看了,妥妥的闭了眼。
心口疼的厉害,估计连老天爷都看不过眼了,郝贝捂着心口处,两眼一黑倒在了床上。
却不知,这样更让郝贝难受,那三巴掌就像个噩梦一样,伴随了郝贝很长很长时间,那是一种比抽在郝贝自己脸上还要疼的感觉。
可最后,理智战胜了情感,他伸手打了自己。
这是不是说明你的爱也不过如此?
裴靖东怒极了,恨极了,恨自己不争气,更恨那些让他很无力的事情,刚才有一瞬间,他真想一巴掌抽死郝贝的,你不是很爱我吗,可是为什么会这样?
三巴掌狠狠的抽在自己的脸上,惊的郝贝眼晴都瞪的圆溜溜的,伸手去拉他。
啪!啪!啪!
裴靖东呵呵的讪笑两声,忽地出手……
郝贝闭上眼,认命的说:“事情就是这样,你要是生气想打我就打吧。”真就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节奏,好像在说,你要认为我做错了,那就打吧。
不知道为什么要道歉,但郝贝想自己还是伤害了这个男人吧,好像是,你看他听了这话之后,眼底的阴戾就能看得出来他很生气。
“对不起,我一直没告诉你,来云南之前,我让白洁把离婚的事真的给办了。”
而此时的裴靖东,更想是把这些当做手段去争取什么,所以郝贝一点也没感动,反倒是有种淡淡地失望,她也说不清为什么,就是挺无奈的。
殊不知,女人爱听甜言蜜语,那也是因为男人真心诚意的袒露的爱意。
“老婆,不管以前我做错什么,但你知道,我心里是喜欢你,爱你的,以后也会对你好……”裴靖东胡乱的说着些爱啊喜欢的话,这些话放以前,他是不爱讲的,总爱得,爱会是用来做的,喜欢是用行动表示的,但这个时候,满脑子就是把所有的好都摆在她跟前的,这些话说的也就顺嘴顺舌的了。
殊不知,他把秦立国看的太弱了,秦立国这都拿到郝贝的保证票了,是绝对不会给裴靖东这样的机会的。
这会儿脑子里就是不管不顾的一个思想,留下她,先把她给哄好了,等回头拒绝了秦立国后,那怕是把她绑了拴了的,都要箍到自己的身边的。
其实裴靖东说完就后悔了,好不容易又在一起了,他完全就当秦立国说的话是放屁就行了,只要他对郝贝好,只要他能把郝贝留下来,去他妈的什么方家什么任务的,都见鬼去吧!
郝贝呆愣住:“什么意思?”
裴靖东听到老公这个称呼,心底直抽抽,疼的他脱口而出:“我还是你老公吗?”
郝贝让看得莫名奇妙,扳过他的脸问:“老公,你说嘛,说嘛?”
裴靖东看了一眼郝贝,看得深沉,看完别过头,不看了。
“你要心里有什么话,都给我说说,要是我做的有什么不好的地方,你也给我说说……”郝贝就劝啊,就是想听听男人心里为什么事儿生气了的。
“恩。”又是这么一个字,没多余的话。
“你啊,生气就生气,还不承认,你看,明明没那么老,天天拢着眉头,这儿啊,都有皱纹了……”郝贝从他的怀里直起身来,伸着手指捏捏男人额头间的川字皱纹,这就是长期皱眉造成的。
“没。”裴靖东似乎不愿意多说话,就回了一个字。
“哎,你生气了。”郝贝无奈地说,倚在男人的怀里就能感觉得到,他的身子都是僵着的,明显就是强压着怒火的。
“我没事,你过来,坐这儿,抱着我,我们说会儿话。”郝贝拉过裴靖东,让他坐下,自己倚在他的怀里。
刚才郁默摁的时候,问郝贝疼不,郝贝还是很疼的。
裴靖东摁住她的肩膀:“不是疼么?躺会儿。”
等郁默检查完走了,郝贝才重新坐起来。
郁默进去,又是一通检查,全程裴靖东没说话,但脸色也不太好看。
郝贝还想再问时,郁默从后面不悦的拆了台:“什么不小心碰着了,他这是自己砸窗台上砸的了,我说你们能不能别这样糟蹋自己的,也给大家伙儿省点医疗资源的。”
“没事,不小心碰着了。”
“你手怎么了?”
郝贝趴在床上,正在想一会儿要怎么跟裴靖东说呢,就听到声响了,抬头看过去,见他手上包着白布,瞬间什么想法也没了,着急的坐起来问
深吸了口气,揉了下发硬的脸庞,这才推门而入。
包扎刚到尾声,裴靖东一把推开郁默,就往病房里去了。
裴靖东那脸色就别提有多臭了,铺天盖地来的,全都是不好的东西,秦立国给施加的压力,还有郁默的话,都在提醒着他,他跟郝贝之间的距离有多大……
郁默没好气的扯过裴靖东的手,消毒上药,先前做检查的时候,就跟裴靖东说过这些个注意事项的,谁知道裴靖东就这么的不在意。
“你要是想死呢,找个清净的地儿,你自己身体什么样你不知道啊?你在道你的创伤,如果接触你的人正好也有创伤,碰上的话会是个什么样的后果,需不需要我给你再解释一下啊?”
郁默正好过来看看的,就看到这一幕,暗自咬牙心想你活该吧,但转念一想不对劲,去护士站要了包扎的工具过来。
裴靖东砰的一拳砸在窗台上,手背都砸出血来了。
“行了,有这个时间,你还是多陪陪贝贝吧,还是那句话,我不会反对你们在一起,但是你如果想越过我这边,把郝贝这个人据为己有,那也得看看你自己有那个本事没有。”
秦立国可不在意他的意见,这会儿心情好着呢,特别的期待着明天的明天的到来。
“你……”裴靖东愤慨的瞪着秦立国,以前有多敬重秦立国,这会儿就有多鄙视他怕。
秦立国无所谓的拍拍他的肩膀说:“小子,别这么这识好歹,你以为我不敢对你出手么?信不信,只需一招,贝贝就能对你死心的。”
“我不会同意让贝贝介入影子在办的案子之中的。”裴靖东直接表态,这是他的妻子,他自己一个人怎么为国家奉献都没所谓,但他的妻子不行。
这种时候,部队的工作就是一个平稳,不会出大纰漏便好,而秦立国还身兼影子部队的要职,显然比其它几个候选人的机会都大一些。
他得到一个消息,郁凯刚来电话说的,年内或明年初,上面有调动,进核心权利层的名额下来了,秦立国是候选人之一。
秦立国信步走来,脸上都是笑,和善的笑,但这笑在裴靖东的眼里,却是虚伪极了的。
裴靖东没有走,给展翼说了地址,并派了个司机带展翼和孩子们先去公寓,他就跟这儿站着的,烟头都扔了七八个的。
另一边,秦立国出了病房就看到走廊尽头站着的裴靖东。
郝贝理解秦立国的那种急切,如果是她的话,她怕是会比秦立国还要急切的。
秦立国这边说了给郝贝时间,就真是给郝贝时间,嘱咐郝贝好好的休息,过几天会来接她,虽然没有给郝贝规定时间,但也大约的说了就是个几天的时间。
如果这是别人的事,烦燥的抓了抓头发,别想别人的事了,这压根就不是别人的事,是自己的事儿。
郝贝点头,心思有点重。
秦立国想当然的点头:“恩,在这儿还有几个老战友,这些天我一一的拜访下,你好好的养伤,并脸做好东子的思想工作,这小子的占有欲可强着呢,你一定得做好他的工作。”
“但是,爸,你等我伤养好好吗?”郝贝讨价还价,实在是刚刚一家团聚,她真的还想多享受下这样的幸福。
不然怎么跟裴靖东说继续配合方桦的事情呢?
郝贝想说不好,但转念一想,这个也未尝不是一个法子。
秦立国叹气:“傻丫头,这样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你们离婚了,这对于你马上要去做的事才会有利无害啊,人生是个漫长的过程,你喜欢东子,爸不反对,但你们现在离婚了对不对,而且这个离婚的事儿,也是他自己挑起来的,贝贝啊,爸的傻丫头,男人不能这样惯的,三两句甜言蜜语,你就翻页过了,你当是为了帮爸也好,当是为了治治他也好,这个婚离了也就离了,暂时就先别想别的了好吗?”
郝贝懊恼的低语着:“这可怎么办啊?裴靖东还当我们没有离婚呢?天呀,保佑白洁没有这么听我的话啊……”
秦立国只是笑,也不说话。
自己就这么说了出来。
秦立国说的肯定,郝贝却是惊恐的睁大眼睛,看着秦立国不可思议的捶着额头:“我天,我都忘记了,我来云南之前给白洁打过电话,让她帮我把离婚证真办了的。”
秦立国看她这小模样,明显就是没想到别的,便又提醒了一句:“但你也没忘记你后来又让折人家白洁为你做的事儿吧。”
郝贝哭着笑了,撒娇的喊了一声:“爸……”小女儿姿态十足。
“是啊,都知道了,这才知道我家贝贝啊,女大不中留,那小子就那么好吗?让我家贝贝看不到其它好男人了吗?”秦立国打趣着郝贝,伸手揩去她眼底的泪珠子。
“啊,爸,你都知道了。”郝贝一听秦立国都说起白洁了,想当然的知道自己让白洁做的事都漏馅了。
秦立国拍拍她的肩膀,安慰着:“你放心,爸不逼你,你也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离婚的事儿是东子自己提出来的,你这孩子啊,就是心软……也幸好有白洁替你遮拦着,不然的话……”
去配合秦立国和方桦,不是不可以,但裴靖东也是需要安抚的。
如此这般,郝贝有什么说不行的,但她需要时间。
秦立国一把揽过郝贝,轻拍着她的后背,压抑地说:“那怕千万分之一的机会,我们总要去证实一下不是吗?贝贝,爸爸的好女儿,算是爸爸欠你们的行吗?”
后面的话,却是怎么也说不出来的,不敢相信,更不敢置信……
郝贝脑海里那根叫作感情的弦就这么猛不丁的弹了一下,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颤抖着声儿的说:“你是说,你是说……”
秦立国叹气:“你认不出来不奇怪,估计只有我还记得清她的模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