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轮回,报应不爽,若无力反击,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
第二天天微微亮,一辆轻便的马车就出了宫门。
京城几大世家及名门相继接待一个人,一个他们可能不屑,却不得不恭迎的女人。
含之猜得出他们背后的态度,也没有多余心情去理会,本就是夏元琛想要自己借此大概瞧瞧这些人,看他们是否与玄幽有所接触,因为即便改变对策重新部署,但有些方面可能防不胜防,若是瑜蕊有心,那么这些年她所知道的一些隐秘一旦全盘对宣旒说出,对荆夏就是一大威胁。
堂而皇之说着请帖必须送到受邀的夫人和小姐手上,含之慢悠悠跟在带路人后面将去过的府邸逛了一番,和人寒暄的同时,还能从这些贵妇人口中稍微探查一二,毕竟是相熟夫妻,即便当家人有心不让内宅夫人掺和大事,但他们的动静心情,总不会全然隐瞒很好的。
一上午下来,含之稍微松了口气,情况不算太糟,荆夏顶出名的世家家族里,还没多少被玄幽势力渗透,也不排除这些成了精的人有意做给她看,但是那已经在她能力之外。
剩下的几家里……含之心中略一盘算,少有的踟蹰,其余两家好说,只是,白府和谢家,一个她不想回,一个她不能去。
等终于剩下白家和谢家,含之喊停了马车,坐在车中不愿动弹。
好半晌,车夫听到马车里低声说道:“去谢府。”
遥遥看着谢府熟悉的门,含之的手抓紧了门框,低头,好一阵子,还是让人代替递给了门童。
等到了白府不远处,含之有些清冷的心情已经恢复平静,她理了理衣袖,也没让人前去通报。只身朝白府大门走去。
未等守在白府的守卫问话,含之亮出了手中的玉符,守卫忙低头,请含之进去。漫步在白府。含之没心情去看府里的一切是依旧还有有了改变,这些都与她无关。
宝珠正取了药回走,结果一抬头见到迎面走来的竟然是小姐,她慌张地往路边靠,恭恭敬敬给含之请礼。
含之瞥她手中的东西一眼,问道:“手中拿的什么?”
宝珠没想到含之会问她话,甚是惶恐,有些磕磕巴巴的说道:“回,回小姐话,老夫人病了。奴婢,奴婢这是取了药回来。”
“带我去老夫人那里。”
“啊?”宝珠抬头,含之看过来,她赶紧低头,“是。小姐请。”
“咳咳咳……”刚进了白老夫人的院门,含之就听到一连串的咳嗽声,她如若未闻,脚步平稳走向前,宝珠弯腰掀开帘子。
听到动静的岳嬷嬷轻声问了一句:“是不是宝珠?”
“老夫人,奴婢回来了。”
因宝珠的声音压得轻,白老夫人一时没听清楚。她不由恼火骂道:“是谁在外屋,没听到问话?我使唤不动你们了吗,你们一个个贱蹄子们,是看我们白家不得势要反吗?我告诉你们,谁敢有二心,我让你们个个都好不了。”
岳嬷嬷小心安抚着。宝珠也缩肩垂头进去了。
屋里人都低头做事,白老夫人咳嗽了一阵也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哎呦呢,所以谁也没在意屋里多了个含之。
含之自找了位子坐下,带着几分嘲讽笑道:“宝珠说老夫人病了正吃药,这不是中气十足。况且我看着骂人的气势还盛了几分呢。”
这话忒不顺耳,白老夫人起先没听出是含之的声音,心火起来又要骂,结果入眼就是含之冷淡嘲弄的脸色,骂人的话转了,不过是更怒了,一张老脸红的白的变化,指着含之的手抖得不成样子,你了半晌之后,终于还是骂出来:“你个混账东西,当初你生下来就该把你掐死,竟这么大胆子要毁了白家基业,混账东西!孽子!”
白老夫人一声声骂得爽利,含之却笑了:“白家基业早就被你们所谓的清高奢侈败坏光了,还基业,这么大笑话也只有白老夫人这种豁出去脸的人说得出了。”
“你……”
“再说,该掐死的还不知是谁呢,如今的白家不过是败絮其内的肮脏家族,值得谁大动干戈毁了,如今出了事也不过自作孽,我想白大人这么些年来收受的贿赂和他草菅人命的事,轻则也得吃半辈子牢饭了吧,听说你宠爱的那位大少爷也不省心,吃喝嫖赌不说,竟还强抢民女害了人家一家的性命,白家祖宗的脸是被他们丢尽了。”
“你迟早会遭报应的!”白老夫人喘着气,恶狠狠的诅咒道。
含之一笑,她若信了报应,就不会今天这样成为孤身,她若怕了报应,也不会变成今天的自己!
白恪明被软禁的地方,在拾园。
书房被重兵把守,里面东西被细致查过,头两次没有查到异常,彻查此事的人回话时含之刚好在,她细想一回,跟夏元琛说了白恪明放东西的习惯,果然有些东西瞒不住了。只是含之没想到,除了受贿,白恪明竟也为了业绩草菅数条人命。
“姑娘,皇上有命,白大人不得见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