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若有所思地望着茶盏上的细纹,良久没有作声。
纤绵见母亲为难,便再度撒娇般地扯了扯母亲的袖子,“母亲,阿?轮?滥盖追衬眨?庖荒暌埠湍盖籽r瞬簧俪?弥?拢?盖浊液臀宜邓蛋铡!?p>公主顺势抚了抚纤绵的头,迟疑半刻,道,“正如你刚刚和太子说的,世子的生母薨毙。不在百日内成亲,就要等到守孝满三年之后了。”
纤绵抿了抿唇,放下手,低声试探着问道,“是太子舅舅觉得三年太长,希望我尽快嫁过去吗?”
公主闻此长叹一声,“本来,太子是想要尚翊和东秦联姻来巩固地位的,偏偏,那里的女帝要求尚翊入赘,等于是嫁过去。尚翊那么倔强的孩子怎么肯去,瞒着太子,在簪花宴上随便选了个姑娘定了亲。太子气得很,可也无奈,只得在你身上寄予厚望了。”
纤绵咬了咬唇,正要说些什么,公主拍了拍纤绵的肩膀,继续道“可,现下,你确实不太适合嫁过去,偌大的城主府内斗也是相当激烈的。就算此刻世子他用国婚礼仪来娶你,入了府你也不过是块任人宰割的肥肉罢了。再说,你不是也不想嫁过去吗?”
纤绵低垂下头,把玩着手指,“我是不想,可,若母亲需要,阿?乱膊皇遣豢梢浴!?p>公主柔婉一笑,摸了摸纤绵的脸颊,“你还有许多东西需要学,况且你师父这就回来了,好好研习功课才是正经……”木槿匆匆进来在公主耳边耳语片刻,公主点点头,对纤绵道,“说着他,他就来了。酒鬼回来了,正在酒窖等你,去吧。”
“可是,母亲……”纤绵总觉得公主有些话并没有对自己言明,而那些话对自己相当重要。
公主再度摸了摸纤绵的脸颊,别过头道,“去吧,别让他久等。”说完便像是害怕纤绵纠缠般,携木槿快速踱步离开。
纤绵望着公主远去的背影,张了张手,知道就算将公主叫回也无济于事,便不情不愿地吩咐木香备灯,独自一人提着灯徐徐进入酒窖。
摇曳的光影中一个熟悉的略显沧桑的脸对她露出一抹笑容,“哟,好久不见。”说完他放下手中酒壶,摆好架势,朗声道,“来,和为师打一场先。”不等纤绵有所反应,伸手径直劈来,手法极快极狠,纤绵一愣之后急忙翻身一跳,堪堪躲过,见他扭身过来,便放下所有心事转而应战,余光恰巧扫到了挂着的佩剑,一把拔剑而起,脑中回想着师父和夹谷琰的教导,挑剑,回刺,酒鬼用脚勾起放下的酒壶,一边喝着酒一边躲避,时不时还搞点偷袭,那副轻松惬意的样子让纤绵的一招一式都显得单薄无力。
打了半个时辰,纤绵又羞又气地收了剑,酒鬼敲敲她的头,“你啊,就是太心急。心一急招式则乱,你这样会死得很难看的。”
“师父说要教我弹琴,结果走了大半年。”纤绵嘟嘴说道。
“是啊,走了大半年的何止是我,你的琰哥哥那里,你是不是也这么担心啊?”酒鬼贼兮兮地觑着纤绵。
纤绵斜了斜眼睛,“不过是半纸婚约,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听起来这么不顺耳呢。”酒鬼晃了晃酒壶问道。
纤绵抬了抬眼皮,哼了一声,“这是事实,只能不顺耳了。”
酒鬼双手一拍,笑了笑,“罢了,看过了为师给你的琴谱,有没有想好要学哪一样?”
酒鬼给的琴谱最前有记载琴的三个用处,一是娱人,二是娱己,三是同乐。娱人是讲琴音救人之法,其中就有清心普善咒,隔空妙音这样能够疗伤安神的曲。娱己是讲杀人之法,音攻之法,七弦无形剑,悦音冷锋。同乐就是酒鬼用来困住纤绵的幻境,不杀不救只等曲中人自己醒悟。
纤绵暗暗思量,恍惚想到了母亲对自己的担忧,几乎是脱口而出,“我想学太平安国曲。”